余音书院也已经收拾的干净,再也不见之前的尸山血海,风声似乎在耳边轻叙着这里发生过的往事,院子里的那株梅树今年头一次败给了花季,光秃秃的树枝透着凄凉和萧条。
一袭青衫的中年男子打开了贴着封条的书院大门,当推开学堂的房门时,少年坐在桌子下,一笔一画的在刀柄上刻着字,手心的糖已经化了,指缝间满是粘腻,他却还是没发觉似的,紧紧蜷缩着手指。
外面明媚的阳光照不亮少年眼中的黯然,他像个失去了生气的木偶,正孤零零的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光芒。
“你可愿和我离开?”中年男子问他。
少年摇了摇头,“我不能出去。”
“为什么?”
“因为我在等一个人...”
男子叹了口气,看着外面荒凉的景色,话里有些怅然。
“可惜...你等不到了。”
少年歪着头,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黝黑的眸子里装满了空洞和懵懂。
...
“哎,你们听说了吗?仙崇派掌门好像新收了个弟子。”
“对啊,不知道是何等厉害的人物!”
“我好像听到了点风声,说是个半大小子。”
“半大小子?!”
“没错,字号好像叫什么三清...”
第44章 第43章
怀安熙起了个大清早, 没看到方少骞的身影,他心里一松,终于可以离开了。
穿上鞋,感觉体内好好像充斥着一股陌生的力量,但他现在不愿意想这些,径直往门外走去。
路过平日里方少骞的卧房时,突然从里面传来一声细微的呻吟, 怀安熙奇怪的看了一眼,这声音不太像方少骞的声音,但又让怀安熙感觉很是熟悉。
犹豫了半响后, 最后还是调转了方向,往方少骞的屋里走去。
...
“今天可是个大快人心的好日子,平阳城的那个大魔头今天处决了!”
“听说是心中有怨,晾在处决台上一个多月了都还没死呢!”
“他能有什么怨气, 杀了这么多人!千刀万剐也不足惜!”
“走,今天去看看热闹。”
今年的初雪下得时间有些长, 各个地方都裹成了刺眼的白色,呼啸而过的冷风如同是锋利的刀刃,刮得人脸颊像是被割花了一般生疼。
“杀了他!杀了他!!”
平日里和颜悦目的百姓此刻脸上看起来很是狰狞,怒骂和叫嚣的声音不绝于耳, 陌生的官兵包围着处决台,一脸漠然的修仙门士御剑站在天上。
处决台上的人影身上也盖满了厚雪,身躯笔直的跪在台中央,遥遥望去如同一棵雪松迎风而立。
“魔头, 还我儿命来!”
一个妇人冲出来,歇斯底里的冲着那人呐喊,手里的碎石子和鸡蛋不要命的往他身上扔去。
这妇人的声音如同打开了堤坝的开关,那些人如同惊涛飓浪一般把手里能扔的东西统统的往那人身上扔去。
脸上和身上都带着火辣辣的刺痛,粘稠的鲜血从额头上流下来,渐渐模糊了那人的眼睛,眼前如同蒙上了一层红纱,隔绝了底下所有人狰狞叫嚣的面孔。
每天都有新的伤痕出现,他其实已经感受不到痛苦了,更多的是一种快要陷入黑暗中的疲惫。
那些修仙门士负手而立,凌驾于空中,看起来像是高高在上的仙人,底下的百姓眼里纷纷都带着艳羡和崇敬。
“喂,三木头,你在发什么呆?”
悟苫域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哈欠,眼里满是困倦,余光撇了眼旁边的人,发现他的目光正一动不动的放在那魔头身上。
听到他的话,悟苫清回过神,眼里又重新带上了漠然和空洞。
“你说师父也是,处决这魔头派我们下来干嘛,难道还怕他能从这里逃了不成。”悟苫域眼里带着抱怨,叹了口气,又继续念道:“而且,这次处刑不是千机门负责吗?和我们仙崇派也没有半点关系啊,好端端的暖炉被窝不躺,来这里犯什么血腥晦气!”
看着悟苫清面目表情的脸,悟苫域突然揶揄道:“你等会可别被吓得尿裤子哦”
悟苫清一脸冷漠,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
上山不过才一个多月,时间不长,与之熟悉的便是旁边这人。
悟苫清被仙崇派掌门接上山后,便托付给了悟苫域,这悟苫域与自己师从同门,平日里又是吊儿郎当自来熟的性子,才上来两天,就和他混熟了,当然只是单方面的,这悟苫清平日里软硬不吃,冷冰冰的没有什么人情味,像是茅坑里的臭石头。
悟苫域感叹道:“不过魔头倒也厉害,硬生生屠杀了快半城的人,听说之前那方家灭门案也是他干的。”
“就这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居然还是个教书先生,真是世事难料,人不可貌相啊...”
“教书先生?”
“嗯嗯,对啊,教书先生,也可怜了那些孩子,年纪尚幼,便被...”突然意料到从上山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的人居然开口了,悟苫域瞬间停住了口中的话头,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有语疾,是个哑巴呢!”
“我听这教书先生说这个人平日里都是温文儒雅,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没想到这次居然能杀了这么多人。”前面站着的修仙门人也回头和他们闲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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