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在他眼鼻投下阴影,令那面容更加立体美好,纤长的睫毛随呼吸微微颤动,手指微蜷缩在枕边,令人忍不住想伸手握住。
花锦夜背对程千述二人,单膝跪在床边,伸手轻轻拉住了柳卿的手。
程千述未曾注意他们,他将魏小五靠窗放下,检查伤势,确认只是看上去吓人不会危及生命,便松了口气。
花锦双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脚尖动了动,道:“师兄,过来。”
程千述便起身过来了,站在花锦双面前低头看他。
花锦双很想埋头在自家师兄怀里,双手绕着他结实的腰,深深吸一口独属于师兄的气息。
这想法蠢蠢欲动,可惜场合不对,只得满脸不爽道:“卿卿准备了大夫,你不用担心。”
“你动手,我不担心。”程千述随口道。
花锦双却被对方毫无保留的信任取悦了,脸上又露出笑来,道:“师兄坐啊,我给你倒茶。”
程千述坐下来,双手撑在膝上,沉思。
花锦双靠他近了些,说:“魏小五暂时会被藏在这里,放心,没人想得到他在这儿。”
“若是被发现了……”
“不会。”花锦双神秘地眨了眨眼,却不多解释。
程千述想了想,猜测这里多半有密道之类的,便点点头不再多问。
那头柳卿醒了,低低同花锦夜说了会儿话,花锦夜将他扶着坐起来,伸手将他的衣衫拉拢,看上去动作亲昵自然。
程千述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对,诧异地看向花锦双,却同花锦双探究的眼神撞上。
花锦双一笑,小声用口型道:“看出什么了?”
程千述:“……”
花锦双比了个手势,压低声音:“卿卿是我嫂子。”
程千述:“!!!”
程千述心头震撼,再看那二人,确实看出了些不对。
花锦夜虽然看上去温柔,但其实有一股外人勿近的气场,哪怕是同自家兄弟说话,也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可现在他的一举一动却十分轻柔温和,仿佛化开了身上所有的锐气,扶着柳卿的手顺着手臂滑下,将人朝怀里拉了拉,犹如安抚般,带着十分亲昵的感觉。
这是一种微妙地同家人、兄弟、朋友都不大一样的感觉。
那头柳卿亲自出门去找了大夫进来,又小心地关上门帮他们守着。
大夫看过魏小五的伤势后开了药进行了包扎,很快又走了,柳卿便亲自送大夫出门,又让贴身的小厮将人从后门送了出去。
欢柳阁这种地方,经常会用到大夫,不会有人太过注意。
待柳卿回来时,花锦双已替魏小五重新换了干净衣裳,柳卿让贴身小厮去熬药,再端过一些吃食来,四人坐在房间里商量后续。
“待他的伤好了,”花锦夜道,“我会找人来接他,将他秘密送走。”
程千述问:“送去哪儿?”
“去程家。”花锦夜喝了口茶,沉吟片刻,看着程千述,“那边需要一个我们的人帮忙看着,有些事我还需要查验。”
程千述皱眉:“他可以吗?”
花锦双一笑:“让他就这么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他?撇开他颠倒黑白,是非不分,他原本是打算以命换命,报答康宁杰的‘恩情’。光从这点来说,还算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程千述沉吟不语。
花锦双道:“现在他的命是我们的了,让他去做点事作为补偿,没问题吧?”
程千述点点头:“可若是他一心求死呢?”
“他得活着受煎熬,”花锦双冷笑,“每天活在愧疚之中,才是最大的惩罚。”
花锦夜皱眉,瞪了花锦双一眼:“双儿。”
柳卿轻笑,无暇的面容带着冰冷的贵气,轻轻摩挲手指上一枚戒环,道:“双儿嫉恶如仇,恩怨分明,有仇必报,我挺喜欢的。”
花锦双朝柳卿身上一靠,抬手搂了对方的腰,大大咧咧:“我也最喜欢卿卿。”
花锦夜无奈摇头,不再多说。
程千述看看花锦双,再看看柳卿,顿时有种微妙的感觉——先前见两人十分亲昵,心头总觉得违和,如今知道柳卿身份,再看二人相处便看出柳卿明显像个兄长纵容溺爱着花锦双,那种违和感便减轻了许多。
只是目光还是忍不住落在花锦双搂着对方的手上。
花锦双尚未察觉,道:“哥,只派魏小五去恐怕不妥。”
花锦夜若无其事扫开了花锦双搂着柳卿的手,道:“自然不会派他一人去,只是人多了容易引起那边的注意。魏小五无依无靠,查不出什么背景,是最适合的,顶多再派一人沿途护着他,以免发生意外。”
程千述道:“去程家查什么?”
他从边关逃回来,那边已都是朝廷的人马了,比庆州危险许多倍。这么一想,确实魏小五这种身份去是最合适的,不会被查出丝毫问题。
花锦夜却没做解释,花锦双也垂眸不语,柳卿喝了口茶,拿了点心像喂小动物似的喂花锦双吃。
花锦双一口吃了,鼓着腮帮子像只金花鼠,柳卿笑起来,又拿了别的喂他。
程千述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左右看看,道:“有什么事得瞒着我去查吗?我就是程家的人,为何不来问我?”
“此事……得查过之后才能告诉你。”花锦夜抱歉道,“千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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