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斐稀奇地看了他一眼:“你很喜欢他?”
“嗯?”花锦双眨巴一下眼,道,“很明显?”
花锦斐耸耸肩,转头看着场地里,一边吃一边不说话了,那意思——瞎子才看不出来。
花锦双叹气,一时无奈一时又觉得好笑。
谁都看得出来,偏偏就是师兄这个“瞎子”看不出来。
程千述选了一把剑,明然说“不占他便宜”也跟着选了一把剑。
两人剑尖朝下,互相行礼,抬头时明然突地朝台阶上看了一眼,挑了挑眉。
程千述:“?”
他顺着对方目光看去,就见明然看得是花锦双,小厮搬了椅子来让两位少爷坐了,花锦双正侧头跟花锦斐说什么,并未注意场下的人。
程千述心里有些莫名,再看明然,明然满脸挑衅,道:“小白脸。”
程千述:“……”
程千述沉声道:“请指教。”
说罢剑尖在地上扬起沙尘,直朝明然面门而去。
程家和花家同出一门,这么多年虽部分武学已做了改良,但到底还有相似之处,两人一个错身,彼此衣服都被划破了,明然眯眼转头,沉声道:“你如何会我花家功夫?哪儿来的小偷?”
程千述并不说话,一手抬剑,食指中指并起,直朝明然露出的破绽处刺去。
明然堪堪转身挡住,程千述速度极快,面无表情,每一招都透着隐隐约约的杀气,竟令人不由起了一层寒意。
花锦斐看着看着,“咦”了一声。
他虽不习武,但到底是做这个生意的,平日也没少见父亲和大哥、三弟练武,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当即就觉得有些奇怪。
“不是说他身子不好,一直在养伤?怎的如此有杀气?”花锦斐道,“是见过血的。”
花锦双摇摇头,并不答话。
寻常习武人和真正在沙场上见过血的到底是不同的,其经验也完全不同。
程千述自小长在军中,少年时代常被程溱丢进军营里摸爬滚打,十五岁就上了战场,是真正经历过生死一瞬的人,其爆发力和狠劲平时不显山不露水,此时也不过露了冰山一角,便已让人不寒而栗。
程千述平日对待花锦双的温柔早已消失无踪,此时他面无表情,被明然激出了杀气,眉宇间习惯性地皱着,眼神如狼似虎,十分可怕。
二十招内,已见分晓。
明然起初还能同他势均力敌,后却被反身压制,被找到了弱点和破绽,继而失去了应对之力。
恐惧之心一旦起了,胜负便已分了。
程千述见好就收,手中剑花随意一挽,手指代替剑轻点在明然肩头,然后脚下撤步远离。
四周扬起的沙尘飘然落地,一时周遭十分安静。
“好。”花锦斐起身拍手。
周围人这才回过神来,稀稀拉拉地拍起手来。
花锦双一手撑着下颚,坐在椅子里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师兄——真是帅得让人现在就想将他抢回家去,绑在床上,直接入洞房算了。
“你……”明然十分没有面子。程千述的剑法诡异莫测,明明有花家的影子,但又不完全是,速度之快,眼力之狠,是他所没遇到过的。
“承让。”程千述把剑往后一背,微微点头,浑身杀气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又是那个看起来温温和和有些寡言的人了。
花锦双笑道:“若不是他还有伤在身,明然师兄,你在他手里可过不了十招。”
明然登时赧然,抿了抿唇一抱拳道:“兄弟厉害,明然佩服。敢问大名?师出何处?”
程千述道:“不敢当。在下花千述,师父乃是花无琅。”
明然:“……”
这下洛文也没了话说,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花锦双拍拍袖子站起来:“行了,散了吧。千述师兄娘家同花家有些亲戚关系,白占了你们大师兄的名头,和明然师兄是两码事,都明白了吗?”
众人应是,收回打量的目光,纷纷离开了。
花锦斐一笑,道:“千述身手不错,等伤好了,可要来镖局帮忙?”
程千述点头:“只要二哥不嫌弃。”
花锦斐摆了下手,转身忙去了。
花锦双带着程千述在镖局里转了一圈,四处介绍过了,二人又回了前厅。
厅里此刻没人,中间的场地里还有练武的人,角落里有木桩,明然和洛文正说着什么,洛文使一对峨眉刺,在指尖灵活翻飞,一个转身两手一抬一落,那木桩便被削去了半截。
“那小孩儿是个习武的料。”程千述背着手在门口看着,道。
“嗯。”花锦双道,“就是脾气不大好,还得多磨炼。”
程千述唔了一声,点头赞同道:“如此冲动,以后出去难免惹出大事。”
花锦双看着他的背影,说:“等解决了所有事,你当真会来镖局帮忙?”
程千述转头看他,想了想:“我不想骗你……”
花锦双挑眉。
程千述无奈一笑:“我也不知道。程家军为父亲所用,若我愿意回去,程家军自然是听我的,我若不回去,他们大概会被打散重新编入其他队伍里。这本是父亲留给我的,可……”
花锦双了然点头:“你不知道你该不该走伯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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