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双这一路也算涨了些见识,不再有什么反应,吃得很是心安理得。
程千述见他没什么不满的,这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一边还下意识地观察着对方的神情,注意他更喜欢吃什么菜。
察觉到自己的下意识行为,程千述有些不自在,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
花锦双说:“先前你还说过要给我下面吃。”
说着,花锦双神情莫测的笑了一下:“虽然没吃过你的面,这菜倒是不错。”
“想吃面,明天一早给你做。”程千述道。
山野间人不多,天黑得早,很快四周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远远能看到零星几点光。
花锦双突发奇想,说:“咱们养些鸡和鸭,再养条看家狗,怎么样?”
程千述收拾碗筷,蹲在门口拿了个盆洗碗,背对他道:“为什么?”
“反正要等魏小五,总不能待着什么也不做?”花锦双晃着腿,一脸无聊,“我想过过农家小院的日子。”
程千述转头看他一眼,两人视线短暂地对视,程千述没答应也没拒绝,沉默地洗了碗后说:“你白天跟那老太太聊什么呢?”
花锦双耸肩:“闲来无事,随便聊了几句。”
程千述转身去烧水准备沐浴,说:“别太高调了,惹人怀疑不好。”
花锦双哦了一声,见程千述滚出个大桶来,又在桶下垫了石头,在缝隙里烧起火来,好奇道:“你做什么?烫死猪吗?”
程千述:“……”
程千述突然觉得有些好笑,道:“是啊,猪。”
花锦双莫名其妙,等水慢慢热了,程千述坐在一边拿扇子轻轻扇着,时不时取出一些柴火来,拿长铁夹慢慢翻着,道:“来吧,猪。”
花锦双后知后觉:“这是洗澡用的?”
“不然呢?”程千述道,“水温你随时跟我说,我帮你调整。”
木桶旁边还放着几个装满冷水的小桶。
花锦双觉得这挺新鲜,篱笆院外一片漆黑,屋檐下挂着灯笼,仿佛世界上只剩了他和程千述两人。
花锦双便脱了衣服,踩着小凳翻了进去,程千述皱眉:“你先试试水温!”
花锦双一个激灵:“有点凉。”
程千述加了点柴,片刻后花锦双觉得舒服了,在水里脱了中衣和亵裤,湿漉漉地搭在桶边上。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一个注意着火,一个趴在桶边看着夜色发呆。
远远地有犬吠声,山林里不时响起古怪的鸟叫,花锦双光着手臂趴在边缘,说:“好舒服啊。”
程千述道:“急行军的时候没什么条件洗澡,一旦扎营这是最方便的,一桶水只要柴不断,大家可以轮着来。”
花锦双登时面露古怪:“所有人洗一桶水?”
“不然呢?你以为有多好的条件能挑三拣四?”
花锦双迟疑道:“那后面的人不是吃亏了……水都该黑了吧?”
程千述没说话,抬头看他,花锦双趴着边缘也低头看他,二人对视片刻,程千述被花锦双这单纯无辜的眼神逗乐了,笑着摇了摇头。
他笑了?
花锦双诧异,但很快程千述就又板起脸,道:“赶紧的,洗好就出来。”
花锦双反应过来,耳朵一下红了:“等等,这水也不换吗?”
“哪儿那么麻烦?”程千述道,“你很脏吗?水黑了吗?”
花锦双立刻道:“当然不脏!”
程千述一瞥他,没说话,意思不言而喻。
花锦双却难得不好意思起来,总觉得这种行为太过亲密了些。
但很快他又拍了拍自己的脸,想:冷静,他只是习惯了军营里的生活,这对他来说什么意义也没有。
想是这么想,心里到底有些别扭,他几乎在水里坐不住了,立刻就要起身换人。
程千述道:“也不用这么着急,这几天一直赶路,你……”
花锦双摆手:“没事没事,已经很舒服了……呃……”
花锦双伸手要拿桶边湿掉的衣服,程千述道:“我去给你拿干净的,你别动。”
花锦双看着对方走远的背影,将脸埋进水里吐了几串泡泡——他习惯什么都有人提前为他备好,忘记了得自己先准备干净的衣服。这下又麻烦师兄了。
“想淹死自己?”头顶响起声音。
花锦双忙抬起头,水珠从他脸颊滚落,程千述正踩在凳子上,手里举着帕子和衣服看他。
温柔的月色下,水波里的景象一览无余。
程千述也不知自己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回过神的时候脑子里已记下了花锦双赤-裸身体的样子。
白皙的肌肤十分娇嫩,但该有的肌肉一点不少,是劲瘦结实的习武之人的身体。
十六岁的少年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青涩,哪怕平日在庆州横着走,又十分狡猾机灵,但此刻不着寸缕黑发披散肩头,看起来却依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带着初生幼兽般的无辜,令人不由自主地怜惜。
程千述这些日子的焦躁不安,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怒以及对花锦双的愧疚和矛盾情绪此刻仿佛找到了发泄点,看着对方难得的温驯模样,一股冲动涌入身下,形成一团炙热的火,差点将人连同理智一起焚尽了。
他抬了抬手,但到底控制住了自己,竭力镇定道:“先擦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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