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纯宵看他脸色实在不太好,眉眼间全都是浓浓的倦色,心中不由有些自责,自己明知师兄抱病在身,竟然还拉着他在这坐了这么久,当即便点头同意了。
一回到住处,薛晚沉就直接将外袍脱了,躺倒在了床上,不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然而这一觉却睡得极不安稳,他梦到了应鸿雪,周围都是白茫茫一片,应鸿雪立在冰天雪地中,眼神冰冷地看着自己,口中模糊不清地说了几个字,自己凑过去听,然后要拉他的手,但忽然胸口一痛,低头去看,却是碧鸳剑直接贯穿了自己的胸口。
满眼都是铺天盖地的血雾。
薛晚沉捂着胸口醒来,额上冷汗涔涔,却发现那不过只是一场梦。
[他说的是,杀尽天下负心汉。]系统悠悠补刀。
知道系统是在跟他开玩笑,薛晚沉勉强扯了嘴角,却完全笑不出来。
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薛晚沉呆呆地坐了会儿,才感觉头疼的感觉好了些。
外面天色还亮得很,才过去了个把时辰。
第二十八章
段纯宵手指摩挲着书页,不自觉地发了会儿愣,然后翻开有折痕的那一页,拿起那张画捏在了手里,看了会儿,却一脸的若有所思和迷茫。
桌案上那株千日红已经失去了最初鲜嫩的色泽,叶片倦倦地垂着,一点生机都没有。
段纯宵思索了一会儿,拿起手边的茶水顺着根茎浇了一些,那干涸坚硬的泥土洗了水顿时变得松软潮湿起来。
是这样的吧?
段纯宵看着那暗淡的花朵,终于叹了口气皱眉想到,师兄若是知道自己把他送的花全都养死了,应该会很难过的吧。
说起师兄,倒不知他现在在做些什么?
正想着,忽然就从窗户里探出一张脸,在桌案上遮出了一方阴影,他师兄站在那里,额上点点晶莹的汗珠,手中拿了一本书笑道,“师弟,我有一些题目看不明白,可以来问你吗?”
段纯宵愣愣点头,将桌上的书放回到了一旁的书架,然后趁着他师兄走进来的功夫,将那株千日红藏到了屏风后面。
这也不是薛晚沉第一次进段纯宵的房间,但仍然还是被他房间的整洁程度给惊讶到了,被褥叠得平整,靠西墙一面大大的木书架,上面的每一本书都码得整整齐齐,桌椅茶壶,屏风香炉全都在它该在的地方。
段纯宵掩唇咳了咳,指了指椅子,“师兄,你坐吧。”
薛晚沉便依言坐下,不由地又看向了段纯宵,终于找到为什么他一直觉得段纯宵穿弟子服比别人好看的原因了。
段纯宵的弟子服褶皱都很少,颜色也比别人的亮一些,看起来就像是新的一样。
薛晚沉这么想的时候,眼睛一直都是看着段纯宵的,都没怎么转过,段纯宵被他一直这么看着不由地疑惑道,“师兄,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薛晚沉收回了视线,咳了两声道,“我发现师弟穿这弟子服似乎要比别人好看一些,在想究竟是衣服的原因还是人的原因……”
饶是段纯宵再少年老成,也被他这如此直白的话说得十分不好意思,连忙低头倒了杯茶以做掩饰。
“师兄,你试试这茶。”段纯宵将刚倒好的那杯茶直接推到了薛晚沉的面前。
薛晚沉接过喝了一口,却忽然“哎哟”了一声,捂着嘴不说话了。
段纯宵吓了一跳,连忙放下茶杯急急问道,“师兄你怎么了?”
薛晚沉被烫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一边吸气一边大着舌头说道,“烫死我啦。”
段纯宵这才想起来这茶是他刚泡的,没多久,还没放冷呢。
“师兄,给我看看。”段纯宵皱着眉头,仿佛一副疼的是他的表情,站起来要去扒薛晚沉的手。
薛晚沉舌头喉咙都被烫的火辣辣的疼,额上也疼出了冷汗,说话都不利索了,却仍然放手乖乖地张了口。
段纯宵一看,舌面果然烫红了一片,周围一圈起了好几个小泡泡,看起来的确很严重。
段纯宵急忙从柜子翻出了了药膏,额上也急出了汗,手忙脚乱地打开了药瓶,却不知道怎么给他擦。
薛晚沉内心绝望,难道骚话说多了真的会闪着舌头吗?
薛晚沉看段纯宵很是自责的样子连忙摇头,笑了笑但说话却有些含糊,“师弟我没事,就不用擦药了。”开玩笑,万一他不小心把那药膏吃了怎么办,他宁愿好的慢一点也不愿意常这玩意儿啊。
段纯宵看他师兄疼得脸色发白,仍然笑着安慰自己。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
戒律堂内一片肃静,大家都在奋笔疾书,监考的教习老师似乎对他们的诚信程度都极其放心,自己搬了个藤椅在门口大堂处坐着,只不时地抬眼看一眼,又自顾着低头看书去了。
薛晚沉再次不死心地看了眼试卷,真不是他不努力,实际上这几天他真的在很努力备考了,可胖子不是一天吃成的……还是不会做有什么办法。
就连平时上课爱睡觉的黄姓二兄弟和爱吃零食的小胖子都运笔如飞,薛晚沉再一次受到了暴击。
眼看着倒扣在桌案上的沙漏一点一点漏着,薛晚沉咬了咬牙,踢了一脚段纯宵的椅脚。
然而这一脚没控制好力度,段纯宵身子一歪,执笔的手一抖在纸上带出了一道长长的墨迹,整个大堂都能听到一声刺耳的响声,不少人都从试卷中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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