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总在你面前哭。”鸢曳有些不好意思。
祸斗用巾帕蘸了些湖水,给鸢曳擦了擦脸:“我希望你只在我面前哭。”
这话有些暧昧,鸢曳从前听不觉得什么,现在脸却要红一红了。
“碧络珠的线索断了。”鸢曳皱眉道,“那个人能利用陵玉的仇恨,定然对东海很了解。”
祸斗附和地点头:“现在流通的族类图谱中,是没有东海之域的,能知道鲛人一族……肯定是看了密卷。”
“不是天族就是蛇族。”鸢曳叹气。
“应该不是蛇族。”祸斗说。
鸢曳疑惑地抬头:“为什么?”
“方才听说你到了西边峭壁,看云觉的反应,并不惊慌,似乎不知道这下头还藏着这么多东西。”祸斗心机地没说云觉的担忧和焦急。
“那人利用完陵玉,为什么要将她藏在蛇族呢?”鸢曳的影子倒影在湖面上,一阵风吹过,满地的鸢尾与衣袖齐飞。
祸斗怔了怔,旋即回答道:“是为了嫁祸。”
“纸包不住火,最好的方法就是在火烧破纸前,将它们一股脑扔远。”祸斗接着说,“蛇族覆灭,对谁最有好处呢?”
天族与蛇族同气连枝,不会不懂唇亡齿寒的道理。
除了天族,还剩谁呢?
鸢曳思忖片刻,看着祸斗俊朗的侧脸,突然想到了:“不,蛇族不会覆灭。”
“嗯?”祸斗眨了眨眼。
鸢曳脸颊微红:“这局是早就布下了的,那时候,东海跟泑山……还没、还没这么好,凭一个破败的东海,自然不会有将蛇族覆灭的能力,充其量,也就是逼迫蛇族换个帝君。”
祸斗被他说的心尖一动,牵起鸢曳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不是东海跟泑山好,是我跟你好。”
“是的。”鸢曳坦然看着他,脸越来越红也不肯移开视线。
一瓣淡粉色的桃花从树梢掉落,堪堪落在鸢曳嘴唇上。
祸斗抬手为他轻轻拂去花瓣,带茧的指腹有意无意擦过鸢曳的嘴唇。
像是星火燎原,酥麻感从唇瓣传入心尖,连带得整个人都是一颤。
“我可以……”祸斗指尖微颤,托着鸢曳的后颈,“亲你吗?”
“你……你亲吧。”鸢曳眼睫低垂,任由他强硬地抵住自己后颈,乖乖抬起下巴。
一树桃花,一地鸢尾,湖面澄净,映照出二人纠缠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长长(挺胸)
第35章 碧络珠11
騩山石道上, 几个宫卫正收拾残局,玄色地面上躺着的青灰色的羽箭,箭尖锋利如针,淬着剧毒,他们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一名宫卫不慎被一块碎石头绊了一下, 跌下去的时候手掌撑地,左手拇指摁在了一枚箭尖上。
他当即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 旁边另一宫卫见势不好,手起刀落, 将他的拇指剁了下来。
断指宫卫浑身冷汗, 给自己止了血:“谢、谢谢卫长。”
“小心些,你先回去休息吧。”卫长吩咐。
“是。”
话音刚落, 前头忽然有人喊了一声:“卫长!快来看。”
卫长走过去的时候, 就看到玄色的长阶上躺了一个身着宝蓝色衣衫男子, 他脸颊上有两团潮红, 嘴唇却异常苍白,在他旁边有一截断腿——是从他身上断下来的。
“是夜寒殿下!”
卫长惊呼出声。其他人不认得夜寒,他却是在议事时见过夜寒的。
“殿下?殿下?”卫长轻轻拍打夜寒的脸颊, 他只是皱着眉, 呼吸灼烫。
先前祸斗给他点了止血咒, 所以血流出来的不多,但是伤口一直曝露在外,如今已经溃烂, 因此发起了热。
他手里紧握着一支毒箭,看模样,就是射入他腿中的那支。
卫长怕他再次伤到自己,攥住他的手腕,想把他手指撬开取出毒箭,却发现他即使昏迷,拳头却攥的极紧。
“快将殿下抬回去!叫蛇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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篱清近来一直在天界静观其变,听闻云觉将鸢曳偷抢到蛇族尚有些高兴,又听说祸斗为救鸢曳,在蛇族大打出手,心中生出几分担忧,但是听说祸斗只是打伤云觉,并未一把火烧掉蛇族,心中稍安。
便乐滋滋陪天衡下棋,云觉重伤难以处理蛇族上下事务,等过几日,事务堆积,必定会引起不少乱子,到时安插在朝中的人手会上表请求暂时移权,那时自己再做个勉为其难的样子暂且接手。
蛇族的大权,就顺理成章地到自己手中了。
寒玉棋子敲击桌面的声音将他唤回神,天衡温润如玉,嘴角噙着一抹笑容坐在他对面。
“傻笑什么?”天衡吃他几颗白子,“你快输了。”
“我笑我那哥哥真傻,不该他碰的东西偏碰,这不,被蛰了手指。”篱清笑着落下一枚棋子。
天衡抿了一口茶:“他操之过急了。”
篱清撇着嘴笑,嘲讽道:“他就是个笨蛋,要是先把人灵力缚住,又怎么会被人当胸一击,逃之夭夭。祸帝可是花了半个时辰才攻上去的,有这时间,早把肉吃到嘴里了。”
天衡眸色暗沉,声音中难得带了丝怒气:“别说了。”
“好好好。”篱清见他面色不虞,改口安抚道,“我知道你喜欢他,等咱们大业得成,还不是想要谁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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