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递给他几个灵果,温柔道:“无妨,我们明日再想。”
这一挥,挥到了季渝七岁,他也没想明白修仙是干什么的。师尊领着他去玉衡峰的论剑台,早起的师兄师姐们齐齐站在那,一下接一下地重复着一样的动作。季渝认出他们是在挥剑,问师尊:“师兄师姐他们,一天要挥几次啊?”
师尊道:“万次,小渝儿能做到吗?”
季渝道:“那我要是知道了修仙是什么了,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挥到万次了?”
师尊听到此话,忽然笑出声:“那要等小渝儿真的知道时,师尊就不强求你了。”
季渝觉得自己可以做到,于是就坚持每日早起,迈着小短腿跑到论剑台与师兄师姐们一起挥剑,挥剑数日,他问师兄:“师兄知道修仙是干什么的吗?”
师兄高深莫测道:“知道,小师弟还不知道吗?”
季渝觉得自己不能落后于人,于是想法设法找原因,定要把那为何修仙的事想个明白。后来,他觉得并非是自己没想到,而是师兄们挥的是铁剑,他挥的是木剑,所以他才想不出缘由。
于是他去问师尊,“我能不能有别的剑。”
师尊问他:“你为什么要别的剑?你手中之剑不好吗?”
“我有别的剑,我就能知道修仙是什么了。”
师尊却没笑着回他,只跟他说:“这剑一拿起来,你要是放下,就永远不会明白。”
季渝没听懂,但是他知道师尊不开心了。他想着是不是自己太弱了,还提那么多要求,于是更加卖力的挥剑,一挥数年。季渝也没明白修仙是为了什么,只是他一拿起剑,重复着那日复一日的动作,不知怎的,就很开心。
多年与剑相伴,他只要一拿起剑,就心生澎湃,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季渝要去其他峰上早课之前,师尊将他喊来玉衡阁,将一把打磨好的精致铁剑赠与他,道:“小渝儿的新剑。”
季渝满心欢喜地接过,问:“师尊为何送我,您说手上的剑不能放下,我那把旧的可要怎办?”
师尊笑着跟他说:“小渝儿的心中的剑,没有放下即可。只不过,你这新剑可要藏好,莫要被其他人拿去了。”
季渝高兴地说:“是!”
季渝开始上早课那日,早早起身收拾,他背着自己的剑去跟师尊道别,却得一师尊闭关的消息,只好在长生树前委屈了一阵,赶着天明前赶到了天枢峰,论道阁中无人,他择了个位置坐下,却未料想因此遇到了摇光峰的小霸王。
这小霸王上课尽说歪理不说,还念着那虚无缥缈的道。下学时,他无故卷入这趟浑水,听了沈温红一阵歪理,又得他一问所向何道,不由得脱口而出说了“剑”字。
那小霸王借此应付老阁主,口口声声说自己所向剑道,季渝见不得人如此拿自己心爱之物开玩笑,便立了心思要让那小霸王看清剑道,邀他去玉衡峰看剑。
师尊送的铁剑,季渝向来不给被人看,就算是练剑,也要偷偷摸摸躲在山腰里练。他也是着实想不明白了,要给那口出狂言的小霸王看看什么才是剑,便邀请他去。
却无料到,小霸王看是看了,没有萌生退意,反倒更加兴致浓烈。
沈温红问他:“师兄,可否讨教一二?”
那是季渝第一次见这个小霸王使剑,摇光峰一脉主持医道,于剑道上的专研不如玉衡峰。季渝却看沈温红从自己的小小乾坤袋中拿出了一把小木剑,兴致勃勃与他道:“师兄,吃我一剑!”
他拿剑的腕力不算稳,却在轻巧中得一个好看剑花,季渝见他持剑上来,不由得侧开身避开了那一剑。沈温红轻笑着,转身便给他使出了一段剑舞。季渝苦练剑道数年,做得最好的动作莫过于挥剑,头一回见这花拳绣腿的技巧,不由得皱眉。
那沈温红身姿轻盈,剑在他手中转过几回,看似软绵无力地向季渝刺来。季渝见状也不想退,恨不得给他一个颜色瞧瞧,便抬起手中铁剑剑身,迎面挡住了这一击,却未曾料想那看似简单的一剑使他退后了好几步,险些接不住。
沈温红收剑,“再来?”
季渝换上了他的小木剑,日影渐斜,两剑交错。
日日早课,师尊闭关,季渝便少去玉衡阁了,他每日路过论剑台,走去其他峰上课。那日老阁主的论道课后,沈温红也开始遵守时辰日日上早课,着实把那开课长老惊了一回,怕这小霸王来课上闹腾。可沈温红收敛住性子,老实本分地上课睡觉。
可季渝就是莫名觉得,这沈温红就冲着他来的,沈温红一进来就目光炯炯地看向他旁边的位置,无人的时候还好,有人的时候直接把那人下个哆嗦,还要走过来似笑非笑地说:“师兄可换个位置?”
久而久之,季渝旁空的位置,也没人坐了,都知道要留给摇光峰的小霸王。
季渝不与他计较,觉得此人虽然爱玩爱闹,倒也没把功课落下,前些日子见到他的剑招使得还不错,想必背后定下了不少功夫苦练。沈温红上课睡觉,季渝老老实实听课做功课,偶尔身旁人醒了,还要点醒他一番长老讲了什么内容,免他得长辈的训斥。可沈温红睡眼惺忪看着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将他那些唠叨给听进去。
本以为两人交往仅在课上,可那沈温红安稳了数日,终于在某次下学伸出了他的魔爪,他处心积虑拦在论道阁的门口,将季渝给拦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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