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温红对此事也是知情,此先因为妖疫,炙渊遣散了鲛人居的妖族。沈温红曾向炙渊私下提过,花浅出事必然有蹊跷,也许原因真出在花见歌的侍女上,亦或是其他原因这侍女只是被推出来当挡箭牌。但无论如何,总归是花见歌曾朝夕相处的妖,多少也有些难过。
“他是有打算的,也许时机未到。”沈温红说完,又不知道这话到底该不该说,说到底是万妖会的矛盾,他总归是局外人。
花见歌笑了笑,道:“多谢您关心,我也是相信他。”
“对了,您是明日出发,徐老妖主喜欢些人间吃食,还是要给他老人家带着过去的。”花见歌说完,后知后觉地赶忙催人去买。
沈温红日子过得枯燥,拦住她道:“还是我去吧,正好出门走走。”
花见歌先是看了他脸色,倒无先前那般苍白,于是柔声道:“我给您写个单子,您好照着买,容易些。”
等花见歌写好单子,那先前下棋的几人便闹着要跟。花见歌难得严厉一回,花浅这病还没好完全,几个小辈跟去岂不是要闹沈温红,她师祖也是大病初愈,哪有那么多精力带孩子。
沈温红还想说人多热闹些,这话还没说出口,就见着了花见歌沉着脸色教训孩子的一面,连带着于箜也一脸羞愧。
花见歌道:“你们也不是小孩子了,也当要为长辈考虑一些。”
沈温红心想着,长辈,确实我也是几千岁的人了,晚辈尊老也是正常的。想至此,沈温红的脸色又奇怪了一分,我也不显老,怎么就把我当成那迈不动脚的老头子了?
沈温红的茶是喝完了,但他也拿着花见歌给的单子在一群晚辈的目送下出门。沈温红想着这接二连三的动作实在了奇怪了些,他一路走至万妖会大门,那先前拦着他的小妖一见到他来了,二话不说就赶忙把前两天修缮过的阵法关了,面带讪笑地把沈温红送出了门。
待那红衣越走越远,方才谄媚的小妖赶忙驱使着同僚进去通报,同僚是新来当值的,对这情况着实不解,就问:“为什么要去通报?”
懂事的那妖道:“妖主来交代过,说这沈剑尊一出门,就派人知会一声,好好做事,问什么为什么,不想丢差事就好好干。”
新来的一脸懵:“那我直接去找妖主吗?”
“算了算了,你看着门,我去!”
沈温红走在街上,照着花见歌的单子念:“西街的花糖酥,东街的卤肉蹄子……”沈温红埋头看着单子,走着走着就到了最为热闹的中心街道,这一片地方小贩居多,摊子摆放四通八达。沈温红回过神来时,早就忘了方才自己是从那条街进来的。
他叹了口气,将单子收起,眼前货物琳琅满目,想来也不是很着急,先逛逛。
季渝匆匆从鲛人居出来,走至回廊时遇到了门口当值的小妖,那小妖赶忙迎上前来,躬身道:“剑尊。”
季渝记得他是谁,便问:“沈剑尊出去了?”
小妖忙点头:“刚走不久,小的这打算去议事厅上报一声,没想到遇到您。”
季渝冲他颔首致意,又越过他匆匆而去。
人流纷杂,沈温红恰好撞上最热闹的时候。席地而坐掀开摊子的小商贩到处招呼着人,沈温红身形微动轻巧地在人群中穿梭,足尖微点灵巧步伐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
他眼前摆摊的小贩是个修行百年的山鼠妖,还未能完全遮掩住妖形,披着黑色的斗篷,去露出鼠尾晃悠着。山鼠一见到沈温红到来,抬头笑问:“客官,看点什么?”
摊子上杂物偏多,都是些低阶的灵器,灵器黯淡无光,在这一众琳琅满目的器物里确实不太出众。沈温红目光停留在他摊子上的一只笔身褐红的毛笔上,那笔身上的气息大老远就将他引来,他问:“这笔怎么卖?”
山鼠妖看到终于有人来问价灵器了,高兴了一番,热情道:“这是我在东海购来的丹青笔,传说中三天不去墨,只可惜这笔炼器师是谁尚不清楚,客官若想要,五千灵石即可。”
五千灵石?
沈温红微眯着眼:“这么便宜?若是高阶炼器师,那这玩意可是被我低价买去了。”
山鼠妖被沈温红这一质问,着实不明白,“客官您真奇怪,这五千灵石买丹青笔算是价格尚可,我这低价卖您,你还问上我,让我抬价不是?”
沈温红被他这一说,心里莫名想笑,他从纳戒中拿出五千灵石给他,他道:“那行,这五千灵石。”
小贩接过,又将毛笔包好了给沈温红,道:“客官,这到底是我老实,要是遇上别的妖,你这准要被忽悠了。五千灵石买丹青笔,真的不贵,而且您看着笔身,多好看啊。”
沈温红接过,又将笔拆了出来在手上转弄,笑嘻嘻地跟小贩道:“那你也还好撞上我,我也算老实,就不瞒你了,这丹青笔,笔身用的可是当今世间仅留下来的长生树断枝所制,这毫毛用的是天虚剑山极其罕见的天山鹿身上的鹿毛所制。”
“这笔确实上品,这笔身毫毛所用之物皆是无价之宝,更何况啊。”沈温红看着那山鼠妖愣住的模样,继续道:“这笔上一任主人,是天虚剑阁玉衡峰的霜寒剑尊,而炼器师是剑尊的道侣花醉剑主,你说,这笔五千灵石,贵不贵?”
“什么?”山鼠妖惊讶地喊了一声,又马上意识到眼前此人说的指不定就是逗他的,“客官您开什么玩笑,这笔要真的这么贵重,我摆摊这些天早该卖出去了,长生树的笔身怎么会长这样,而且啊,真这么贵的东西,您还会跟我说,不怕我不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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