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灵与红红有太多不同了,她不懂的时候,会大声询问;找不到他的时候,会满山遍野地跑喊着他的名字;练剑时,笑眯眯地抱着剑看着他;玩耍时,笑得总比任何人大声。
有顽劣的时候,也有让人心疼的时候,也正是这些,这孩子才是真实的,属于她自己的存在。
小姑娘自告奋勇想要去做那鱼饵,还眉眼弯弯与他说道,定会教那些鱼乖乖地上钩。于箜想到此,心疼这孩子乱来,昨夜杂草丛中伸出来的手,伤痕累累却十分用力,那仿佛抓在于箜的心上。
又差一点,我差一点失去了她。
慌乱害怕在某一瞬间变成了失而复得,于箜又惊又怕,经过此事,他再也不会让这孩子孤单一人,无论去哪,定要跟着。
于箜伸出手,抚摸了朝灵的额头,替她撩开遮眼的乱发,看她睡得香甜的样子,不住低笑几声,往下轻捏她的脸颊。窗外吹进来晨风,旭日东升,光悄悄进来了。于箜起身走到窗边,伸手关上窗户,回过头时,睡得香甜的小姑娘醒了。
坐在床上,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于箜失笑,走近,“什么时候醒的?”
朝灵笑得眉眼弯弯,“抱抱。”
“朝朝——”
声音破空而来,黑猫先于箜一步窜上床,扑了个满怀。于箜反应过来,看着那满身通黑的黑猫,三条尾巴荡漾地摇着,在朝灵的颈间蹭来蹭去。于箜正欲上前,他师伯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边,不嫌事大地喊道:“花浅过分了啊,大早上的跳在小姑娘床上成何体统。”
朝灵避开花浅的猫舌头,“你好脏……”
于箜上前将那猫抓下来,护犊子地站在两人中间。花浅这才注意到了于箜,少年人年纪轻轻却身材挺拔,眉目英朗。花浅舔了舔爪子,道:“嘿嘿你好,我是花浅。”
于箜蹙眉,头一回在一只猫妖上看到了谄媚的样子。
于箜微微启唇:“于箜。”
花浅满意地点了点头,“原来你就是朝朝家好得不得了的剑主呀。”
季渝摇了摇头,走过去将猫抓起来,“走了,留在小姑娘闺房里作甚,你这黑成一团脏成什么样了。”
花浅怒道:“不脏,大爷本来就是黑的!”
季渝啧了一声,“黑不溜秋的,出去洗成白的再进来。”说完将花浅从屋内扔了出去,好巧不巧刚好掉进了院子的池塘里。
屋外扑通一声,季渝当没事一样把门合上了,还嘱咐一句:“洗不干净,别进来。”
花浅的愤骂声隔绝在门外。
季渝回到里屋时,于箜正在给小姑娘系衣服,两人凑得很近低声在说什么。季渝正欲踏进去的脚毫不停留地改了方向,去外头喝酒。
桌上的稻香归还有半杯未饮,季渝这才发现昨夜走得匆忙。天色已经大亮,季渝不知忽然想到什么,笑着摇了摇头。就如大闹一场过后,一切回归平静一般,季渝没想到这清晨一刻,自己竟然有如此心境,仿佛尘埃落定,所有担忧烟消云散。
耳后传来一快一慢的脚步声,朝灵先是凑上前来,盯着季渝喝的酒,又转眼看向季渝。
季渝还是第一次见活蹦乱跳的朝灵,这个孩子长得跟红红十分相似,却举手投足更带着一些孩子的稚气,她相较于红红更具灵气,眉眼之间少了红红那层傻气,显得机灵。
明明是相似的脸孔,却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两个不一样的人。
沈温红与红红,也好似两个不一样的人。可却,又有很多相像。沈温红喝酒时微抿的神情,像极了某些时刻红红捧着长生果看他;沈温红发愣的时候,走神的时候,眼睛里总会浮现神似红红的傻气。季渝突然觉得自己不久前还将这两人分割来看的想法真是愚昧,自身的固执掩盖了太多随处可见的真相。
明眼可见朝灵与红红的不同,可自己怎么就没有一眼看出沈温红与那孩子的相似。
他毫无隐瞒地将本性展露给你,却得你一句心思太深。
季渝垂眸,见凑过来的朝灵,“想喝吗?”
见到季渝看朝灵的样子,于箜内心莫名有些羞耻感,朝灵长什么样的,他这师伯看得最清楚,这不开口的询问更似凌迟,逼得于箜想要坦然交代。
可说得出口也无用,他师伯想要什么,向来清楚。
朝灵凑上来想喝季渝杯中的酒,快及眼前时。
那杯中酒却无影无踪,朝灵一抬头,季渝笑眼看她,却将酒一饮而尽,笑道:“小孩子没得喝酒。”
作者有话要说: 3月第一天卡~
明天一天都在坐车,今晚熬夜写得完就试试存稿箱,没得的话,明天很晚更新。
☆、献祭秘法
院内鸟雀惊飞,巧脆铃铛响,苏舞漫步进来,与张明越笑脸相对。
张明越不见任何异样,挥手屏退下人。
“什么事急急忙忙将我找来?”
张明越沉声道:“想托你下去帮我查一个人。”
苏舞好奇问:“什么人,让你冒着暴露的危险将我喊来。”
张明越笑着摇头,“我不知道。”
苏舞疑惑地看着他,张明越负手而立,沉声道:“霜寒剑尊停留在洛城,恰好歇在府中,我便派人查探一番,守城的卫兵听到他与守城人的谈话,说是丢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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