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舞泣声应谢,俯身抱住了那个男人。
季渝负剑站在一旁,笑笑:“头一回看狐狸哭得梨花带雨的。”
“那你还想多看吗?”身后一个轻笑声传来,却莫名让季渝寒毛耸立。他一回头,满身浴血的少年肩上扛着花醉伞,歪着头笑眼看他。
季渝轻叹一口气,抬步走到他身边,道:“那你倒是哭个给我看?”
沈温红这个体型,倒是低了季渝不少,他抬头看他,眼底的划痕已是漆黑一道,却莫名将他的眼睛勾得带着魅,“你想看吗?”
季渝顿时哑口,风情浪子遇到了千年老手,竟然说不出话。他有意避开了沈温红那裸露的目光,错眼整理了下措辞。
可那少年却忽然向他倒来,整个人撞进他怀里,缓缓下滑。
季渝眼疾手快地将他抱住,发现他早已闭上了眼。他的心突然一怔,担忧的情愫从胸膛荡开,他担心地叫着他:“沈温红?!”
花醉的声音恰好地插了进来,“让他歇歇,越阶使剑可没那么容易吃得消。”说完又轻声道:“明明现在只是个神魂境,非得豁出去整一同生境出来,你说他这命还能经得起几次?”
季渝将人抱起,那闪现过去的惊鸿一瞥,如今却在他的手中重现了,可他见着这红衣人,心底里却有莫名的失落与揪心。
故人饮风仗剑走,天涯明月无处寻。
可春风不如酒,明月不是剑,四海八荒不若眼前人。
作者有话要说: 3.12卡
季渝终于开窍了,要鼓掌!
这一章我写得极其的顺,无论是战斗的场面,还是季渝感情的那种心境。就像是,写到那了,那东西就自然而然地浮现在眼前。
希望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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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苦旅
天亮了。
洛城似乎一下子热闹起来。隔日城防恢复,卡在洛城城外的修士排队入城,街道上的商贩走动起来,不过几日又是人山人海。魔阵的影响在洛城百姓眼里不过是一场虚惊,他们匆匆出城,又在天亮暖雪中回到家里。
跑来洛城的修士,总想要打听那夜发生的天边奇景,总对那传说中的剑修充满兴趣。可无论怎么打听,得到的消息不过是一句“满堂花醉,一剑霜寒”。皇城也派来了执行官,跟守城人交接完后,将魔阵一事所有魔族俘虏,以及苏舞等涉事妖族和人族押送去皇城,接受天子审判。
为了苏舞等妖族之事,万妖会也派人来相谈,事情结果还未有定局。
张家府的大门这几日从未大开。张家管家气喘吁吁地走到了主厅位置,对着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张家家主张明越禀告道:“家主,又推了两位修士的拜访。”
张明越挥了挥手,“推吧推吧,这些人这么不会看人眼色吗,这剑尊不见人,还排在门口等着。”
张管家擦了额间汗珠,低声道:“这,见剑尊一面也不容易啊,这不打听在我们府上,就赶过来见一见吗?”
张明越喝着茶,半晌不说话。
过了会,问:“那院里那位,还没醒?”
张管家躬身道:“早上还没。”
“这都四天了,这剑尊有无需要什么仙草仙药,我们库房里也有几样珍品,给他们送去没?”
管家道:“送了,被那姑娘退回来,说人没事,只是困了些,多睡了罢。”
突然,一黑衣侍卫匆匆赶来,直直跪在张明越前头。
张明越问:“何事这么着急?”
黑衣侍卫喘气道:“剑尊院里那位醒了。”
季渝坐在一旁的桌上,酒杯里的酒许久未动。于箜拘束地坐在他对面,一言不发,却偶尔总往那床上瞄着。师侄两人对坐许久,季渝觉得气氛实在怪异,问道:“一大早来这边候着,怎么不跟花醉他们几个出去逛逛?”
于箜微微应道:“师侄已过了玩闹的年纪了。”
季渝盯着他一会,问:“你很紧张?”
于箜马上应道:“没有。”
季渝见他那样,笑笑:“你也没必要这几天天天来这坐着,人没事,睡个十天半月就醒了。”
于箜微微垂首,道:“我有话与他说。”
一切好像不一样了。于箜匆匆回城,见到他师伯怀中抱着一个血衣少年,而不是他印象里的傀儡孩子,就好像满心期待的事情,突然变了另外的模样。红红是那么小的一个孩子,会跟在自己的屁股后面到处跑。可眼前人紧闭眼睛的面容,却让于箜怎么也难以释怀。
第一次见他时,他躲在师伯身后怯怯的看着他,圆溜溜的眼睛里虽是懵懂却也看得出几分胆怯。于箜头一回做一个长兄,却拉着他的手不知轻重,说是带着他一起走,却仿佛拽着,总要拉着他往目的地去。从玉衡峰走到御兽园的路,说长也不长,却是他们相处不到一月时间里,走过最长的路。
于箜习惯地,把自己代入到红红兄长的位置。从拽着他往前走,到相识几日,跟在红红后面,看着他无忧无虑地走在玉衡峰的山间。红红的注意力总是很容易分散,他会因飞过的鸟雀停下脚步,也会扑着蝴蝶险些掉落山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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