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隔日,秋阳高照,是个好天气。
唐师睁开眼睛,感觉浑身骨头仿佛碎裂,哪哪都不舒服。腰部被一双手圈着,颈侧感受到另一个人平稳的呼吸。
他偏头,看到正在熟睡的芙蓉师。
昨夜一夜折腾,搞得唐师醒来一睁眼,眼又花脑子又懵,但看到芙蓉师,心里第一件事想的却不是别的,而是眼前这人不愧拥有他第一眼就很喜欢的容貌。这么近距离看,真是非常赏心悦目。
唐师推了下腰上的手,没能推开,反而把对方给惊醒了。
芙蓉师微微睁眼。
想必即便是剑,也不会在刚刚苏醒时就锋芒毕露,他睡着时手臂无意识施加的力度,在睁眼的那一刻松懈下来。
唐师撑起身体,靠坐床头,这期间,芙蓉师一直看着他。
“芙蓉师?”唐师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充满粗鲁、焦虑、莫名的一夜过后,芙蓉师没那么全无表情了,但神色还是很淡很冷。听到另一人的呼喊,他没什么反应,像一只听不懂人话的野兽,自顾自地看着猎物。
唐师的衣服没了,连外套都被扯烂仍在角落。相比之下,芙蓉师几乎是衣冠楚楚的。
唐师抓住芙蓉师衣领,然后侧身贴近后者耳边,芙蓉师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你伺候得本尊不舒服。”唐师说:“滚吧。”
话音一落,他随便找了个方向,用力把芙蓉师丢出去。毫无防备的芙蓉师连着撞破两面墙,飞向天际,化作一颗白日里的流星。
一颗红色的流星紧随芙蓉师之后跟上。那是封邪。
两颗流星飞到天空尽头,最后轰然一声,炸成一朵小红花。
书别意正在床上调息,突然一声巨响,床边的墙壁被强烈的冲击撞破。他倏然睁眼,看到那朵小红花:“……”
收功下床,书别意从墙壁缺口看向另一个房间。浮梅凑过来跟着探头探脑。
唐师斜躺在床上,眉头皱得很紧,看来很不舒适,也很不高兴。
唐师说:“去赔钱。”
书别意:“……”
书别意跟客栈赔了钱,唐师洗净身体换了身衣服,三人继续上路。
书别意挥了下缰绳,开口道:“询问。”
唐师:“?”
书别意:“你为什么不昨晚拒绝,却要在做了之后才把人丢开。”
唐师:“原来你这么八婆。”
一刀能劈开一座山的绝顶刀修竟然打听别人这种事,像话吗。
书别意有什么办法,书别意也觉得很尴尬啊!可那是他的好朋友芙蓉师,他看着对方暗恋了眼前这货暗恋了五百年。五百年了,不管当事人什么心情,反正他这个旁观者是看得蛋疼无比。
他振声道:“你以为我想问?这是为了我的好朋友好兄弟!”
芙蓉师被丢飞出去以后,没有返回,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
“我不介意和芙蓉师做,我和他以前有合约。”唐师说:“但他做完也没有恢复芙蓉师的迹象,而且他技术太差。”
“唔……”书别意认真地说:“最后那句你一定要亲口再跟芙蓉师说一遍。”
浮梅:“……”
……
碧云阁。
书江流破天荒如此情绪激烈,雷霆大怒,他的面前站着皱着眉头的芙蓉师。
他的剑,不该是这幅样子。
昨夜,芙蓉师无故离开碧云阁。书江流没有强行唤回芙蓉师,后者不是单纯铁石制成的剑,在完全与主人心意相通前,难免会有点自己的莫名行动。
这就像炼出器灵,要做的第一件事除了欣喜,还要时刻关注器灵的举动。未能与主人心意相通的器灵,就像被驯化前的狗。
但他的剑离开一趟,竟是沾上了别人的气息,本压抑下去的人性,竟又有死灰复燃的迹象,冒出各种各样人的情绪!
书江流冷道:“看看你这狼狈的样子,你昨晚做了什么?”
芙蓉师没有反应。
暗主观察芙蓉师,说:“他去见了爱人。”
他意外地嗅闻出了芙蓉师身上暧昧的气息。
“他的爱如此深刻,即便越来越丧失理智,依然执着追寻能给予他温暖的那个人。”暗主有些艳羡地说:“他会成为你的剑,这是你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种在他体内的种子,他无法违抗,但你的这把绝世之剑,不会停止追逐唐师。”
说到最后,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太好笑了,主人一心一意培养看重的芙蓉剑,心里只有唐师!
书江流无温度的一眼,令暗主立即停止笑。
“你是我的剑,我没有准许你成为其他任何,你就只能是芙蓉剑。”书江流满面阴冷,对芙蓉师说:“我本不介意给你一些自由,但你触怒了我,既然如此。”
感应到危险,芙蓉师下意识想闪躲。书江流钳制住芙蓉师,从来都风轻云淡的脸,此刻只有滔天盛怒。
“我便让你被困暗无天日之中,直到丧失最后的自己。”
……
“我觉得芙蓉师应该是自己跑来找你的。”书别意在车夫座上认真分析,“他快要变成彻底的剑了,但还没有被完全控制,即便思维越来越混沌,也在追寻内心最真挚的爱。”
唐师一脸古怪。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莽夫这么鸡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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