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师惊讶:“这风格,有点熟悉。”
书别意沉着脸说:“书江流。”
唐师没有正面跟书江流交锋过,不知道书江流的套路,这种套路,书江流以前就经常使用,总是非常好用。
芙蓉师领导正道的理念是仁善为先,修生养息。书江流则截然不同,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是消耗品,非常擅长利用战争给自己带来利益,这方面和唐典异曲同工,但书江流更擅长将恶行包装。
“喔,书江流不来邪道真是委屈了。”唐师惊叹。
“那不能,邪道有唐典,一山不容二虎。”书别意认真地说。
唐师:“有道理。”
他转头,向魂魄问道:“你想复仇还是转世?复仇就要变成我的器魂,转世就等秃驴来超度你。”
魂魄尖叫道:“我要复仇!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要杀碧城人,让我杀碧城人!”
唐师转头面向书别意,然后朝着魂魄偏了下头,意思是“喏,这可是他说的”。
书别意无语了一下,说:“当然是要超度。”
魂魄:“我不要超度!我要复仇!”
书别意说:“不,你不要。”
唐师挑眉:“超度还带强买强卖的吗?”
他还以为做善事应该需要才给呢。
“对啊。”书别意理所当然地说,令唐师吃了一惊。
书别意对唐师说,魂魄现在沉浸在复仇的怒火中,毫无理智可言,他难道陪着失去理智的死者复仇?当然不可能啊。不理会魂魄意愿,直接请佛修过来超度,等入了轮回,魂魄就什么都不记得,这事就完了。
魂魄已经死了,就不该再惦记着活人的事。
唐师像是头一回认识书别意,狐疑地上下打量对方:“灭门之仇,就这么拍拍屁股拂衣去?我以前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
书别意平淡地摆了摆手:“我当然不是这作风,谁敢让我受辱,还敢灭我满门,我就敢当场堕为邪魔,把这天下都搅乱成一团。”
唐师:“……”
书别意知道对方不解,接着说:“但这么做除了解气,对个人其实是不好的,堕为邪魔,我就没机会再入轮回,七绝亭长老要是为了复仇成为你的器魂,将来难逃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下场。
换芙蓉师的话来说,就是从此未来无可期。”
唐师:“……”
唐师一脸烦闷地把尖叫复仇的魂魄给压回尸体内,耳边一下子清静了。
书别意忽然发现盲点:“一提到芙蓉师你就老实了。”
唐师转没有回答,身回车上,书别意眯眼忖思了片刻,没有追问,也回车上,驱车继续上路。
半路上,一队佛修从马车旁经过,说是去七绝亭超度的,刚好省了书别意的功夫。
过了二日,便到了一座巍峨山下。
抬头望去,山顶隐于白云间。白云后,亦是书别意的刀居
书别意下车,离去前对唐师说:“我欠你一份恩情,等我弄掉枷锁,你若有需要,随时可以找我。如果是对付书江流,就不算在恩情里,叫上我便是。”
唐师:“滚吧。”
书别意说:“你有没有发现,自从和芙蓉师春风一度,你就一直一副晚娘脸。”
“你看错了。”唐师说:“晚娘脸从芙蓉师单方面解除约定、被书江流逮住就开始了。”
书别意:“唔……”
……
碧城,城外,城外的一座山上。山上有一块墓地。
陆仟拎着两壶酒来到坟墓前时,发现已经有人先一步到这里。
王蔷坐在墓前,看着墓碑上王舞的名字,背影满是落寞。
陆仟走过去,把一壶酒扔过去。王蔷接住酒,闷不吭声,先是大喝一口,然后对坐到自己身侧的陆仟说:“我不想战,为什么我不想战,我不明白。”
“战争不是什么好东西。”陆仟说。
“你与我,祁青还有王舞,我们四人中,我是最好战的,但前城主偏偏要我去管后勤。”王蔷说:“明明我的修为不输给你们每一个,为什么让我管后勤,却要你来管军务,你做什么都没干劲,能坐着就不站着,你这人能训练出什么军队来,咸鱼来管军务都能比你管得好。”
陆仟听着,仿佛对方说的不是自己,无辜地喝了口酒。
“为什么。”王蔷用力,手握成拳往地上一捶,咬牙恨恨道:“为什么我变得这么软弱,我错了吗?”
陆仟说:“因为打仗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前城主不希望你变成战争工具。”
“我喜欢!”
“喜欢是一回事,对你好不好是另一回事。”
王蔷瞬间黯然。
“危楼一战,王舞战死。”王蔷伸出颤抖的手,轻抚王舞墓碑,“我们是无任何相似之处的胞兄弟,我们一起被人欺负,受尽欺辱,一起摸爬滚打追寻修仙之道。
王舞不爱说话,但我爱出风头,你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吗?我在前头,王舞在后头,我们从来都配合无间。”
两个大男人,名字里一个蔷一个舞,因为出生前媒婆说是两个女孩儿,于是就被隔壁村的村霸定下了,将来做他们家的童养媳。没想到生出来是儿子,没长多大就因为家里养不起,被抛弃了。
他们什么苦都吃过,什么肮脏事不平事都见过,凡间没人要的孩子都是这样过来的,没背景的散修也都是这么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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