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深沉的声音响起:“书别意对你过于放纵,芙蓉师。”
芙蓉师向声音来处看去,看到池子中央的假山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这个人束着一个高马尾,直视芙蓉师,眼神像是在审视一样物品,冷漠挑剔。
芙蓉师说:“你就是冰轮?你身上有种让我讨厌的气息。”
冰轮淡淡地说:“是吗,只是讨厌而已吗?”
唐师把毒龙果再一抛之后,握住颜色艳丽的果子,另一只手的手肘推了推书别意。
“喂,你表情不太好。”
书别意还没回过神,自言自语地说:“这个人,有种熟悉的感觉……是谁,这个人……”
唐师往外瞧了眼:“?”
冰轮接着说:“我以为你会更恨我。”
芙蓉师眉头一皱。
书别意双目睁圆,眼里快速闪过无数情绪。唐师探头到他面前,盯着后者的眼睛,想从后者的眼睛里看出那些情绪,但由于藏得太深,他失败了。
书别意推开唐师,哑声道:“记住,你是我的伴侣。”
唐师:“?”
书别意说:“我们成为伴侣的约定,不可以单方面解约,你想要能与你匹敌之人畅快淋漓的战斗,这种事,只有我能满足你。”
唐师静静看着他。
“即使琼楼玉宇一朝倾覆,这件事一定不会变。”
唐师“哦”一声,说:“然后?”
书别意说:“然后我希望你离开这里。”
唐师:“好……”
书别意刚露出欣喜的表情,就听唐师接着说:“可能吗?你这幅说遗言的架势,目的就为了让我跟龟孙似的在这个时候离开?”
正道这么不客气打上孤峰,他不能出手本已经很不爽。
书别意小心翼翼地说:“唔,反正你也不稀罕危楼被拆。”
唐师:“我只给你这个特权。”
书别意不语,被哄得心花怒放,就连刚才的情绪都一扫而空。
芙蓉师的语气有些不肯定:“你……”
冰轮说:“别意没有好好管教你,从今以后,就重新由我接手。没来得及多调教你,一直是我的遗憾。”
芙蓉师沉默不语,大致确定眼前之人的身份。
冰轮抬起右手,喊道:“莲剑。”
山腰处,风五阴和无形尊抖开灵符圆阵,漫天剑形真气汹涌澎湃,灵符一张接着一张隔空衔接,以二人为中心聚成一个结界。剑形真气与灵符互相压迫,疯狂撕扯空气。
出乎意料地,剑形真气一滞。
无形尊抓住机会,灵符结界猛地暴涨扩大,剑形真气反受压制。
对此,暗主却丝毫没去在意,只愣愣地抬头,望向直指苍穹的孤峰之顶,
莲剑,归来。
暗主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一直如沉淀万年之死灰的干枯表情,在这一刻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神采。
他就知道,他一直相信着,像那样睥睨天下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死?
剑形真气消失,暗主不见了。
无形尊困惑:“嗯?”
风五阴抬头看向峰顶:“他去了无忧殿,有宫主在,不用担心。”
……
一把剑从峰底飞来,剑躯一转,剑柄落到冰轮手中。那是把通体湛蓝的剑,剑锋泛着逼人的寒光,剑柄缀一莲台,剑身亦有如莲花瓣的纹路,精致美丽。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剑发出的威势,这是把非同凡响的绝品灵剑。
剑身在风中轻颤,发出清脆的鸣音,为主人的归来激动。
书别意和唐师从房间里走出来,并肩站在屋檐下。唐师事不关己般围观状,书别意抿着唇,看了眼芙蓉师,再看向冰轮。
冰轮以责怪的语气说:“你终于舍得出来了,我的孩儿,为父对你很失望。”
他说话时,面对的是唐师身躯的书别意。
书别意绷着脸:“为什么你没死?”
冰轮说:“因为你故意放走的躯壳,又自己跑回来了。”
唐师抓着毒龙果在唇边一点一点的,忽然回忆起在书别意书房密室看到的东西。
书江流的炉鼎跑了,干得漂亮。
书别意闭上眼睛,沉寂片刻之后张开,然后说:“原来如此。”
他早该怀疑书江流,但他过于相信……或者说他过于希望书江流已经死绝,死得透透的,死得再没任何可能。如果冰轮没有回来,本来事实确实会如他所愿。
可惜,由于身体互换,他没能察觉冰轮的身份。
芙蓉师喊了声书别意,书别意看向他,电光火石,二人进行了一番眼神交流。
“我不喜欢你们在我面前做小动作。”冰轮冷淡地说道:“别意,向我呈上芙蓉剑和唐师的项上人头,我便不追究你这些年来的无能与叛逆。”
芙蓉师恶狠狠一声大笑:“你还是继续沉睡,一直到死吧!焚天六式,断流!”
焚天刀劈下,以雷霆万钧之势,开天辟地。
是朴实无华的一招,没有任何花哨,只有无匹的力量。
齐龙君只见轰然一把惊世之刀无边无际地充斥所有视线,压迫感如同实际,从刀身上排山倒海流泻,令他只是旁观都感到无比的沉重。
他默默退后一步,心道,这人是怪物吗?
是,芙蓉师和书别意都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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