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矿工脸上写的都生无可恋。”唐师的声音突兀插入,“哪有高兴了,你当我瞎呢?”
工头:“……”
芙蓉师微笑说:“这套祖传功法,想必你无能力进行改良调整吧?”
相比唐师,芙蓉师实在是看起来好相处得多,工头忍不住对他倒苦水:“是啊,祖辈留下的功法,我修为低微,没有办法修改,再说这些人本来就走投无路,我能给他们口饭吃,他们就该谢天谢地了,还挑三拣四,这不是白眼狼吗。”
芙蓉师对唐师说:“这个人修为太差,脑子不好,估计眼神也不好,所以看不见别人脸上写的什么。”
唐师“哦”了一声,回道:“那行,你脑子好,你来负责改良功法,改变矿工命运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工头被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不要脸给震惊了。
矿工群当即有不少人眼睛一亮,仿佛一片焚烧殆尽的灰烬中,竟意外出现了火光。不过在被工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之后,那些人就低下头,再度回复生无可恋。
工头刚要开口,就听唐师冷冷地说:“有我在的地方,我就是老大,不要越过我向别人传达讯息,哪怕你不想活了。”
工头:“……”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接着就听另一个看着面目和蔼一点的人说道:“我一定不辱使命。”
工头心说我呢?这是我的矿场,你们不由分说就要改我的祖传功法,那我以后怎么限制苦力好好工作?
工头不敢说话,不久之前,穿红衣服那人不过动动手指,就让他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在地上打滚,滚了数不清多少圈。对那个红衣服的恶煞,他实在是怕得很。
可是不说话,难道让他们就这么拆了自己的矿吗?
那果断不能啊!
就算他答应,背后那个人也绝对不会答应。到时候,每天在山里挖矿十二个时辰的人就要变成他了!
其实这些矿工里边确实有混得太差快活不下去的人,但在开始都不知道工头教的功法其实是自由的枷锁,当修炼后才后悔莫及,却已经迟了。
除此之外,矿工大多不是本地人,基本上是外来人。有些是进入钟林村的外乡人,大多是那个人从外面的地方掳回来的。既然是强掳来的,自然没有人生自由,本来就是抓来填充进矿场当苦力的。
工头绝对不要变成苦力中的一份子。
想到将来可能遭遇的暗无天日,工头恶从胆边生。
芙蓉师当城主那会,不知道见了多少人,每个人都各怀心思,作为城主,他要做到尽量平衡每个人的需求,因此他练就很强的察言观色能力。
工头那点藏不住的小心思,他一眼就能看穿。
工头退后一步,抬起一只手欲指向唐师:“……”
“杀”字没能喊出口,芙蓉师已经伸手抓向工头,打算把他拿下,教训这人一顿,逼他说出功法真正来源,彻底捣毁这个罪恶的矿场。
与此同时,剑气爆发,澎湃嚣狂。
工头首当其冲,被剑气碾得粉碎。
周围的矿工和村民因为突然的气势压迫,全都脚软瘫了下去,震惊地瞪着眼睛,嘴巴哆嗦说不出半句话。
紧接着,凛然剑气向四周扩散开去,却被一片红色幕墙给阻挡了回来。那是唐师抛出封邪伞,以强悍真气制造而成的结界。
同样强悍的剑气不甘示弱,疯狂撞击红色幕墙。密集、狂乱的剑气在狭小的范围内疯狂飞舞。忽然,唐师“嗯”了一声,皱起了眉。
好在失控只在数息之间,很快,芙蓉师恢复了自我。剑气变得零碎,然后全部回到芙蓉师体内。
芙蓉师的身躯晃了晃,几乎站不稳。唐师两步上前,扶住芙蓉师。
芙蓉师迷茫的眼神看着唐师。
唐师眉头皱得很深,往芙蓉师胸口一拍,将真气探入后者体内。那片原本平静无波的瀚海,此时充满汹涌波涛,难以平静。
徐徐将修为传入芙蓉师体内,唐师协助浪涛缓缓回落。
一只手伸到唐师脸颊边。
芙蓉师轻轻地抚摸唐师脸上的剑痕,眼里的迷茫比方才少了几分,多了几分难以分辨的晦涩。
剑痕不深,只是一条细小的红痕,但对视唐师为珍宝的他来说,是极端的不可容忍。
“我去钟山,钟林村的事先交给你了。”他低声说。
钟山是钟林村东面的一座山,离得挺远,站在高处才能勉强看到钟山的山头。他的剑意显然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为了不威胁到其他人,特别是唐师,他最好远离。
“为什么?”瀚海基本不见狂涛,唐师松开手,挑眉问。
“现在的我,太危险了。”
“不准。”
“我会伤害到你。”
“我会让这种事发生吗?”
芙蓉师再次轻抚那条剑痕,眼眸中的情绪晦暗:“已经发生了。”
“哼。”唐师举起一块小半人高的玉石,当头往芙蓉师脑门用力砸去。
沉闷一声,玉石变成碎块,落了一地令人痛心的玉石碎块。
芙蓉师偏了偏头,无辜地看着唐师,连根头发都没掉。
矿工和村民:“……”
真实头铁,以后再也不开玩笑说自己头铁了。
唐师拍拍手:“这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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