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冯逊恶丛胆边生,伸手狠狠掐了他脸颊一把,软绵绵的还挺好捏,正当他打算再掐两下的时候,赶来救火的银临军什长过来询问状况,冯逊顾忌两人身份颜面,只得收了手。
冯逊理了理衣裳朝他拱了拱手:“情况如何?”
“已经控制住了,所幸发现的早,否则不堪设想。”什长心中止不住后怕,这里毗邻东宫,若是火势失控殃及东宫恐怕他们就是万死难赎其罪了。
冯逊眨了眨眼,对他心中想法了然,微笑道:“尔等来得及时,如今依然控制住了情况,既无人员损伤,亦无文书罹难,如今天气干燥,今夜风大以致檐下风灯失火,殿下素来体恤仁慈,想来必会优抚。且宽心。”
“可这火不是……”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说呢?”
什长看着他被火光点燃的半边脸颊打了一个哆嗦,今夜值夜的两人他都熟悉,冯逊是太子伴读,地上躺着那个崔酒是崔相侄儿,别说今日没出大事,便是真出了什么事,恐怕也没人敢怪罪在他两人身上。
什长世故谙熟,立刻笑道:“二位吉人自有天相,平安无事,真乃幸事。这宫中的风灯大概该换一换了。”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各有成算,一起把事情压下了。
暖阁风灯失火一事很快就惊动了太子,思及今夜值夜之人,辜涣脸色苍白匆匆赶到,发现两人均平安无事,方才松了一口气,厚赏了前来救火之人。
崔酒醒来时还有些弄不清状况,听了好半天才知晓是暖阁风灯失火,自己晕在里面被冯逊背出来了。他看向站在太子身后笑容温和的冯逊,顺着众人的话向冯逊道了谢。
第二日,崔酒照常点卯,冯逊却没到,他留意问了一下,才知道是请了病假,说是昨日走水被人失手兜头泼了一桶水,受了风寒病倒了。
崔酒:……
这事多多少少与他有些关系,于情于理,崔酒都该去探望一下。崔酒提了谢礼上门,发现冯逊病得颇重,整个人裹在被子里,扯了一张哑到不行的嗓子骂他:“世家公子当傻了,连熄灯都不知道吗?不长脑子吗?真该让你烧成只烤乳猪,好好长个记性。”
崔酒有些脸热,他住在雍国公府中,平日都有侍从看顾灯烛,哪里用他操心,以至于值夜时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妥之处。他难得没有反驳,耳朵里听着冯逊教训他,暗中觑了冯逊一眼,见他脸颊通红,瞪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骂他,居然觉得他既可怜又可爱?崔酒打了一个寒颤,觉得一定是自己在火场里吸多了烟尘,搞坏了脑子。
又过了两日,冯逊听说崔酒从雍国公府中搬出去一个人住了,别说仆从,连个管家都没请,完全不像个世家公子。冯逊听着既觉得他矫枉过正,又觉得十分有趣。
自暖阁失火一事,两人也算有了共同的秘密,关系亲近了不少,虽常有意见不合,吵架的时候都各自留了余地,左含章和袁梦杳在一旁看着啧啧称奇。那段时间恐怕是两人关系最亲厚真挚的时候。
直到冯怀素开始对崔昭灵起了诸般复杂心思,千方百计给两人织了一场春秋大梦,一切都变了。假的到底是假的,梦碎之时,就连过往些许的真心一起,全摔了个粉碎。
积年之后,每每提及崔昭灵,冯怀素的答案永远是没有真心,从来没有。若非有假意做借口,他连多看他一眼的借口都没有,真心又算什么。
52书库推荐浏览: 吃汤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