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世子妃_西子情【完结】(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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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景……”云浅月吸着鼻子轻唤。

  “嗯!”容景应声。

  “容景……”云浅月又喊了一声。

  “嗯!”容景又应了一声,手臂收紧。

  “容景……”云浅月又喊了一声,带着软软哝哝的鼻音。

  “我在!”容景手臂一再收紧。

  云浅月不再说话。曾经她也觉得自己很坚qiáng,可以扛起压在她肩上的所有重任。直到那一日小七出使任务,那架飞机在维也纳上空爆炸,她一下子昏厥了过去,她才知道她没有那么坚qiáng,后来昏迷了三日醒来,她再也没了笑容。直到重生,看到了娘亲,父亲,哥哥,以及姑姑,爷爷……后来娘亲离开,哥哥被调换,她不停地告诉自己,经受了维也纳上空的那一场爆炸之后,还有什么是她承受不住的?可是如今知道姑姑怀孕,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去换一个孩子,她才方觉自己没那么坚qiáng,一次次看着亲人离开而无能为力。

  容景抱着云浅月,她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倚在他的身上,他知道他不同再说什么,只需要抱着她就好。

  许久,云浅月轻声问,“真的没有办法吗?有没有办法既能要孩子,又能保住姑姑的xing命?”

  “没有!”容景摇头,“生子果yīn阳两果不能同时被一人服用。”

  云浅月沉默下来,虽然她也知道没有办法,但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眼睛都哭红了!”容景掏出娟帕,轻轻擦拭了一下云浅月的眼泪,看着娟帕上染着的湿润,叹道:“你以后还是别哭了,至少别在我面前哭,我受不住。”

  “就在你面前哭,偏在你面前哭。受不住也得受。”云浅月一把抢过娟帕,用力地擦着眼睛。

  “好吧!那你哭吧,最好哭一辈子,我家也省了洗脸水了。”容景道。

  云浅月将娟帕扔还给容景,没心qíng开玩笑,有些难受地推开他走到软榻上坐下,今日早上到现在不过两个时辰,她送走了两个哥哥,又听到姑姑怀孕想用自己换一个孩子的事qíng,她觉得从来没像今日这么累过。让她忽然对这个世界生起一股厌恶之感。

  “云浅月,看着我,你还有我。”容景走到软榻前,在云浅月面前蹲下身,目光与她平视,一字一句地道:“无论是你的父亲,还是娘亲,还是哥哥,还是爷爷,还是姑姑,他们都不是陪你走一生的人,只有我,也会始终有我。我才是能陪你走一生的人。”

  云浅月心思一动,看着容景。

  “以后的无数日子,也许直到我们一起到老,到死,直到你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你的身边都会有我。”容景握住云浅月冰凉的手,他手心温暖的感觉传递到云浅月的指尖,轻声且郑重地道:“不管你有婚约,不管我有婚约,你有婚约的那个人不是我,我有婚约的那个人不是你,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你我心意相通,这世间谁能将我们拆散?”

  云浅月唇瓣抿起。

  “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容景拿起云浅月的手,唇瓣在她指尖上烙下一吻。

  云浅月心中的难受忽然散去了些。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姑姑觉得失去生命换个她的孩子她觉得幸福就好,她qiáng求不来。她还有容景,她相信,无论谁离开她,容景会始终都在,这就够了。她对容景一笑,将身子前倾,头抵在容景的额头上,轻声道:“我知道,我相信,还有你这个黑心的,你心那么黑,不欺负够我才不会罢手。”

  “嗯,你知道就好!我这一辈子只欺负你。”容景抵着云浅月额头,笑着点头。

  二人不再说话,屋中静静。淡淡的哀伤,浓浓的深qíng。

  “浅月……”伴随着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响起,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急迫的声音。

  云浅月抬头看向窗外,只见云王爷磕磕绊绊地跑进了浅月阁,一边跑一边道:“浅月不好了,皇上下了圣旨要废太子,立……立……”

  “立谁为太子?”云浅月拉着容景站起身,看向门外,接过话问。

  第九章 红袖添香

  皇后刚刚离开,老皇帝突然要废太子,让云浅月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云王爷来到门口,大约是看到了屋内的容景,最后半句话卡在了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容景,“景……景世子……”

  云浅月没有闲qíng理会云王爷的惊讶,拉着容景走到门口,看着云王爷又问了一遍,“父王,您说皇上下旨要立谁为太子?”

  云王爷回过神,即便再怎样惊异,再怎样懦弱,但总归是在朝中混了二十多年,连忙从容景身上收起惊讶,对云浅月慌乱地道,“立……立你姑姑的孩子……”

  云浅月脸色一沉,不久前老皇帝才将皇后叫走,这会儿就要废太子,立她姑姑肚子里的孩子为太子,老皇帝想要做什么?她手不由得攥紧,她猜测的没错,果然是老皇帝的yīn谋。

  容景轻轻扣住云浅月的手,将她紧攥的手掰开,轻柔地握在他手里,温声道:“事已至此,恼怒无用,我们进屋说!”话落,他对云王爷温声道:“云王叔请进房间说!”

  云浅月感觉容景手心传递过来温暖坚实的力量,让她沉怒的心稍微安定了一分,她看了一眼云王爷苍白的脸色,缓和语气道:“父王进我房间说吧!”话落,任由容景拉着返回了房间。

  云老王爷应了一声,颤着身子随二人进了屋。

  进了房间后,容景拉着云浅月坐回软榻上,自然地将她揽进怀里,对云王爷询问,“云王叔是刚刚在府中得到消息?还是您从宫里回来?”

  云王爷看了容景和云浅月一眼,见容景举动与寻常无恙,大约也恍然了他受伤是假,定了定神道:“皇上卧病在chuáng养伤,这几日都未曾早朝,由七皇子监国处理朝事。今日七皇子并未曾去早朝,而是去了南城门送使者离京,满朝文武照常去了金殿,文公公将七皇子批阅的奏折分发下来,本来要散朝,半个时辰前皇上突然宣了一道圣旨。圣旨是废除太子,立皇后的子嗣为太子。我惊了个够呛,没了主意,便来找浅月……”

  “是谁去宣的圣旨?宣旨时夜天逸在哪里?”云浅月问。她姑姑从离开到现在也没有半个时辰,这么说她姑姑在她这里时圣旨就已经下了。

  “是七皇子和文公公一道去宣的旨。”云王爷道。

  云浅月不再说话,想着既然是夜天逸和文公公一道去宣的旨,也就说明此事夜天逸是同意的,如今老皇帝卧病在chuáng,夜天倾的太子府被炒,被打入了天牢,树倒猢狲散,他已经是夜天逸刀板上的鱼ròu,再无反抗能力,而夜天煜不是夜天逸的对手,如今夜天逸监国,整个天圣的朝局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若是不同意,老皇帝的圣旨根本就从圣阳殿拿不出来。她唇瓣紧紧抿起,夜天逸……他这是又走哪步棋?

  “我一直不明白,你姑姑这么些年都未曾有喜,为何突然就有了喜?还是这等日子口,是不是太医诊断错了?”云王爷看着云浅月,忧心忡忡地问。

  “没有!刚刚姑姑来了我这里。她……的确是怀孕了!”云浅月声音有些沉。

  “怎么会这样?这可怎么办?”云老王爷有些无措,“你姑姑的孩子还没出生,我们云王府本来就在风口làng尖上,如今就这样立了太子,更是火上浇油了。”

  云浅月沉默下来。

  “云王叔,你现在就去纠集一些拥护云王府的朝臣,跪在圣阳殿外谏言,说此举不妥,极力拥护立四皇子为太子,长幼有序。我会派人去宫中给皇后娘娘传话,皇后也会与群臣一起跪在圣阳殿外,恳请皇上收回成命。”容景沉思片刻,对云王爷温声吩咐。

  云老王爷看了云浅月一眼,见她不语,他立即点头,起身站了起来,“好,我这就去谏言。”话落,他磕磕绊绊地跑出了房门,很快就出了浅月阁。

  云浅月偏头看向容景,“有用吗?”

  “没用!”容景吐出两个字。

  “既然是没用还折腾什么?”云浅月将身子的全部重量都压在容景身上,有些疲乏地揉揉额头。

  “云王府需要表个态度,没用也得折腾折腾。况且四皇子就没有不甘吗?给他一个机会,这水才会更浑。”容景拿掉云浅月揉额头的手,如玉的手指代替她的手指轻轻在她额头揉按。

  云浅月不置可否。这些年夜天逸不在朝中,朝中的根基太浅。如今他才回朝不足两月,废了夜天倾立夜天逸,朝中虽然不会明目张胆反抗,但私下里怕也是暗cháo汹涌,会受到夜天倾和夜天煜隐埋势力的双重夹击,虽然夜天逸有手腕不怕,但对天圣繁华背后千疮百孔的朝局不利,所以,老皇帝大约就来了个折中的办法,让皇后怀孕。一下就转移了所有人的视线,将枪口对准云王府。云王府从今日开始,算是真正地走在了风口làng尖上。从皇后脉象上看已经怀孕两个月,也就是说夜天逸还没回朝时老皇帝就已经有了这一手准备。

  云浅月唇瓣紧紧抿起,想着果然是老皇帝,她即便从来不小看他,但还是小看了他。

  “一件事qíng要用两个方面看!有利有弊。我们从自身的角度来看,姑姑怀孕,皇上立她肚子里的孩子为太子,我们看到的是云王府被推在风口làng尖上的弊端,看到的是姑姑的xing命受到威胁。而反过来的话,我们从皇上和七皇子的角度上看,这就是一个长线,我们在长线这头,他在长线那头,就相当于拔河,就看谁拔得过谁了。既然姑姑非要这个孩子不可,那么我们就让他活,而且好好活着。有了这个太子身份,才能活得更好,不是吗?”容景声音轻浅,说这话的时候眉梢微扬,本来是如诗似画的容颜偏偏染上了一丝浅浅的邪魅。让他整张容颜有一种惑人心魄的魔力。

  “嗯,你说得对!”云浅月jīng神了一些,老皇帝想利用姑姑要个过度,将他想要立的继承人推上顶峰。她偏偏不让他过去。即便能过去,也要横着尸体过去。

  “用膳吧!养jīng蓄锐才有力气!”容景低头在云浅月唇瓣吻了一下,这一吻轻浅,不带丝毫qíngyù,却是带着浓浓的爱意和珍视。

  “嗯!”云浅月点头。

  容景对外面吩咐了一句,凌莲应了一声,连忙跑了下去,不多时和伊雪一起端着饭菜走进来,摆在桌上,又悄悄退了下去。容景拉着云浅月起身坐在了桌前,一顿饭吃得较之往常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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