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世子妃_西子情【完结】(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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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轻染冷冽地看着他。

  容景也清冷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两双冰冷的眸子都没有什么qíng绪。

  片刻后,夜轻染猛地转过身,飞身上马,声音冷寒如刀霜,“掣肘我的,从来不是你,而是一个云浅月而已。如今她再不是我的掣肘。接下来,我们的jiāo锋才真正开始。驴死谁手,还犹未可知,这个江山能不能被你收复回去,也是个未知数!”

  “拭目以待。”容景淡淡道。

  “若还是男人的话,就管好你的女人!别让人说慕容后主靠的原来是一个女人收复了天下。你手眼通天,也不过是活在一个女人的戏里而已。”夜轻染冷笑一声,最后扔出一句话,双腿一夹马腹,身下坐骑四蹄扬起,离开了这处山峰。

  马蹄声远去,这一处静了下来。

  静得窒息,仿若无人。

  容景端坐在马上一动不动,云浅月在他身前坐着,亦是一动不动。两个人谁也没开口说话,chuī过发丝的风带着山风的清冷,还夹杂了一丝马坡岭飘来的血气,二人即便一夜未睡,似乎仿若不觉疲惫难以支撑。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容景忽然放开马缰绳,催马返回马坡岭。

  玉雪飞龙本来就脚程极快,如今更是如腾飞起来一般,马蹄奔跑起来带起凛冽的风,这一次,容景并没有用衣袖为云浅月遮挡住脸,风如刀子般落在她脸上,她却不觉得疼。

  两柱香时间,来到军营,容景扔了马缰绳,翻身下马,一言不发地向中军帐走去。

  云浅月第一次被她仍在了原地。

  军营帐篷林立,井然有序,士兵们来回巡逻,整个大营被打理妥当,极为安静。

  云浅月端坐在马上,看着容景的身影进了中军大帐,帐帘落下,遮住他的身影,她轻轻抿着唇,盯着那处帘幕,整个人似乎成了这天地间独一处静止的事物。

  士兵们疑惑地看着云浅月,不明白她为何自己坐在马上不下马进营帐,但也不敢询问。

  顾少卿包扎好伤口,听到马蹄声,知道容景和云浅月回来,从营帐内出来,见到云浅月骑着马端坐在那里,眉眼间的神色和身影和往日有些不同,那么安静,似乎独立于世间之外。他怔了一下,向她走去。

  来到她身边,顾少卿拽了拽马缰绳,玉雪飞龙似乎不喜别人碰触,撇开头,退了一步,云浅月收回视线,看向顾少卿。

  顾少卿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低声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qíng?景世子呢?”

  云浅月看着顾少卿,他脸上的关心极为明显,她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发生了大事儿?你和景世子又吵架了?”顾少卿试探地问。

  云浅月摇摇头。

  “那是怎么了?怎么这副样子?令人见了瘆的慌。”顾少卿竖起眉头,一把将云浅月从马上拽了下来,见她站稳,立即松开手,不满地看着她。

  就在这时,中军大帐的帘幕被挑开,容景站在门口,没有什么qíng绪地对云浅月道:“还站在那里做什么?昨日一夜未睡,难道你不累?”

  顾少卿猛地回头看向容景。

  云浅月看了容景一眼,抬步向他走去。

  容景再不说话,落下帘幕,进了大帐内,云浅月跟了进去,大帐遮住了两个人的身影。

  顾少卿看着中军大帐,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他跺了一脚地面,嘟囔道:“日日都有事qíng,天下间就没见过这么能折腾的夫妻,懒得管。”话落,转身又回了营帐。本来要询问兰城的夜轻染是否有出兵的打算,如今也不询问了。

  大营又恢复安静。

  中军大帐内,云浅月走进,便见容景已经身子半仰着躺在了矮榻上,闭着眼睛。她还没走近,他身上便放出疏离冷淡不准靠近的气息,她顿时止住脚步,看着他。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个半躺着,一个静静地站着。

  午时,军机大营生火做饭,饭菜香味飘进中军营帐。

  容景仿佛睡着了,一动不动。云浅月一直看着他,似乎亘古的雕像,也一动未动。

  “小姐,景世子!”外面传来凌莲和伊雪的声音,显然二人得到他们不回祁城的消息,如今赶过来侍候了。

  大帐内静静,无人答话。

  “小姐?景世子?”凌莲、伊雪又疑惑地喊了一遍,见还无动静,不由询问守营的人,“景世子在里面吗?”

  “在吧!早先看到景世子和世子妃进去了!”被问到的士兵立即道。

  凌莲和伊雪闻言对看一眼,觉得二人昨日一夜未睡,应该在休息,便不再打扰。

  帐内,容景忽然睁开眼睛,看向云浅月。

  云浅月一直没离开他的身子,与他的目光对了个正着,眼中有万千qíng绪,都被她隐在眼底深处,只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身上中有生生不离的?”容景开口,声音暗哑。

  云浅月抿了一下唇,许久不开口,声音极哑,“出生那一日。”

  容景忽然眯起眼睛。

  云浅月移开视线不看他,低声道:“你知道的,我出生便是带着记忆和认识的。况且,我承袭了云族灵术,本来就耳目通神。那一日,除了爹爹进过产房外,还有姑姑。她送了我一个长命锁,我眼看着一缕丝线从长命锁里进了我身体里。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她给我的长命锁原来其实是要命锁。”

  第八十五章 甘之如饴

  出生那一日的记忆被剖开,似乎远古的长河突然开了闸口。

  云浅月的声音有些飘忽,那一日,她还不知为何会重生在这里,没有所谓的孟婆汤,没有奈何桥,没有地府地狱,有的只是她的爹、娘、姑姑,还有那个长命锁。那一缕丝线飘进了她身体,与她身体从那一日就同根生长了。

  她那时候不知那是生生不离,直到姑姑离开后,从她娘和爹的对话中才得知。他们本来不打算再令她嫁入皇室,承受组训,与皇室结亲,入宫为后,但是没想到老皇帝借了她姑姑的手对她下了生生不离,他们出乎意料。当时虽然眼看着生生不离种入她体内,但是她娘刚生产完,体虚气若,她爹从南梁回来身受重伤,两个人都没能力阻止,待她娘恢复功力后,再也没办法清除。无奈之下,与她爹商议,只能答应了老皇帝的结亲,jiāo换了定亲信物。

  后来他爹半年之后去东海治病,她娘两年之后假死离开,她哥哥被调换去了南梁,她进宫遇见了夜天逸,之后老皇帝四十五寿宴遇到容景和夜轻染……

  事qíng一桩桩,一件件,到今日,有的她能记得清楚,有的不过是个模糊的影像。

  这些年,她做每一件事qíng都是清醒的,即便最糊涂的时候,也是清醒的。一切的事qíng若从头来过,她敢肯定,没做过一件让自己后悔的事qíng。

  包括遇到夜天逸,与他十年相jiāo,帮助他在北疆站稳脚跟。

  包括遇到容景,启动凤凰劫,失去记忆,换得重生,重头来过。

  包括嫁给他,以及不久前在天圣皇宫平复西南,稳住北疆。

  “原来你出生便知道自己中了生生不离了。”容景沉默许久,眉眼低暗地看着云浅月,“那么什么时候开始想推翻夜氏的?”

  云浅月看了他一眼,抿唇道:“出生之日就想了。”

  容景拇指和食指合在一处,用力地捏了一下,沉声道:“天圣先皇四十五岁大寿那一日,当时你一直盯着我看,目的是什么?”

  云浅月刚要说话,他又道:“别对我说什么看我好看,让你不由自主多看几眼。你看我时那样的复杂目光,可不是只看着好看。更何况你既然有前世的记忆,又如何会对一个孩子倾心?”

  云浅月抿了抿唇,低声道:“从我一岁起,云王府的书房就为我开着,书籍随我翻阅。我那时候早就知道夜氏皇室和荣王府的恩怨。”

  “所以,你那时看我,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揣测着是否将来可以借我挑动夜氏皇权?”容景挑眉。

  “当时是有这个想法。”云浅月承认不讳。

  “将夜天逸和夜天倾府邸调换呢?你真是为了夜天逸?为了试探先皇?”容景挑眉。

  “两者都有。”云浅月道。

  “那么鸳鸯池呢?当时我吻了你,你在想什么?”容景声音忽然幽暗了几分。

  云浅月不答话。

  容景看着她,“你应该是不介意那个吻吧?对于你来说,不过是被个孩子咬了一口而已,算不得是个吻,你不在乎是不是?你在乎的是成功的引起了我的主意,且与你有了牵扯。为将来掀动夜氏皇权一步步铺路。”

  云浅月忽然恼怒,瞪着他,“谁说我不在乎?那是初吻,活了两世,从来没有人亲过我。你……”见容景盯着她,忽然住了口,撇开脸。

  容景看了她片刻,移开视线,淡淡道:“从那之后,你每隔一段时日就会去荣王府寻我,总不会是那时候爱上我了吧?”

  “自然不是!”云浅月听着他淡淡的声音,语气也淡了下来。

  “无非还是铺你的路而已。”容景看着她,“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慕容氏后裔的?”

  “你中了催qíng引,又挨了黑衣人一掌的时候,我当时就认出是秦丞相,他是百年前南疆嫡系投靠天圣的一支。”云浅月看着地面,语气昏暗,“当时你昏迷不醒,我碰触了你后来给我的那块玉佩。”

  容景忽然眯起眼睛。

  云浅月继续道:“你不知道,其实对于玉、对于那块玉佩里面隐着的慕容,对于荣王的障眼法,虽然高明,但是我前世接触化工、实验、宝物检验、气料检验等等,那个障眼法难不住我。当日在鸳鸯池时,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那块玉佩不对劲,应该是隐藏了什么东西。但一直靠近不了你的身,没办法检验。你中掌昏迷,我救你,才有了机会。果然看到景字化去,是慕容两个字。我便知道原来荣王府大隐隐于市,夜氏每一代帝王费尽心思想挖出慕容氏后裔子孙,却不想其实一直活在他们身边,眼皮子底下,且封王拜相,身居高位。”

  容景脸色沉了沉,气息微变,“因为我是慕容氏后裔?所以你才用大还丹救了我,你不想我死,正好这个身份对你有利。与你的算计不谋而合,若是联合我的话,那么推翻夜氏也不是不可能?”

  “是,我就是这么想的,你说对了。”云浅月升起怒气,撇开脸,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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