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质觉得也是,于是严肃地点了点鹅头。
一人一鹅到了东暖阁,裴质看见那天在巷子里打架的人,一个不少都到了。
状告裴亦的几个人,脸上多多少少都带伤,并不严重。他们之所以要闹起来,是因为他们其中一人,被裴亦拿棍子打了头。再醒来时,人已经傻了。
除去被打傻的人,其实那天被打的最惨的,还是许望北。
但这家伙也因为被当成帮凶,带到了东暖阁。
裴质不心疼裴亦,他倒是挺心疼许望北的,这家伙完全是被连累的啊,救了人挨了打,还要一起承担罪责,太亏了。
这种权贵子弟之间的闹剧,向来没什么公平所言,要么是谁家官位大谁有理,要么就是谁伤的重谁有理。
而这两条,裴亦与许望北都不占,这殿审必然要输。
裴质不由为他俩揪心,小声的“嘎”了一声。
殷瑜赶紧摸了摸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出去之前,几个原告还在对裴亦、许望北骂骂咧咧。他路上一直在想,给裴亦和许望北什么惩罚,才能保住裴亦这个人才,又不寒了原告几家人的心。
回来后,他发现情况与他出去之前大不相同了。原本一直吵吵着要裴亦以死赔罪的几个原告,此刻都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他朗声问:“那日的情形,谁再出来讲一遍。”
几个原告闻言,谁也不动。
殷瑜恼:“什么情况如实说便可,谁也不说,朕如何给你们做主?”他都跑过去把大鹅抱过来了,他的大鹅还没听故事呢。
见陛下恼了,这几人中才有一人,苦着脸出来磕头,:“陛下,其实我们挨打,是罪有应得。”
裴质:“……”大老远的把他抱回来凑这个热闹?不好玩!
殷瑜也觉得奇怪:“你的意思是,你们不告了?”
那人脸色变了变,胆怯地看了眼裴亦,又把目光放在许望北身上,像是找到什么大宝贝似的,声音都高了几分:“草民等人,告的是许望北!”
裴亦的眼睛眯了眯,那人立马吓得缩脖子。
不等那人再说话,许望北忽然磕了个头,开口道:“陛下,人是草民打的,但也是他们先动手。”
那人像是得到了救命草似的,赶紧说着说:“对对对,就是许望北打的。”
“不是。”裴亦终于开口,“许望北被打的全程无法还手,他没有机会打人。臣怀疑,是这几人自己打了自己,想要诬告臣和许望北。”
许望北:“……”
殷瑜知道裴亦是个什么人,也知道真相是什么样,但他作为一个帝王,有自己断案的考虑。
在场的这些人,对于朝廷最有用的是裴亦,动不得。裴亦刚刚考上状元,只需要哪怕一丝丝污点,就很难再进去翰林院。
所以这事一定要把裴亦摘出来。
但也不能真的按裴亦所言,将罪名再推倒原告头上。他不能寒了这几家人的心。
思及此处,殷瑜开口,将一切罪名丢给了许望北。狠狠斥责他一番,让人将他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裴亦淡定的神色终于出现裂痕,他磕头道:“陛下,许望北实在是冤,他本来就只是为了救臣,被人打的没有还手之力,又怎么会伤人?”
“嘎!”就是就是,他看见了。
但殷瑜不管,让人将许望北拖下去打。
裴质暗暗想,这下看你裴亦还能不能沉住气?不过,裴亦那般冷血,面对许望北被人殴打,他有同伴都能冷着心肠离开,这次如果出头帮许望北,绝不可能只是挨顿打这样的小事,搞不好官职都要丢了。
裴亦定然不会救许望北!
裴质心里生起一股不平之意,正要开口为许望北说话,殷瑜手疾眼快地捏住了鹅嘴。
马德!嘴扁就是不好,容易被人捏!
许望北被拉出去打,以往挨打肯定要鬼哭狼嚎的,这次却一点声响都没出。裴质都怀疑,许望北这厮会不会被打死了?
“陛下,”裴亦忍不住开口了。
裴质豆大的眼睛登时亮起来,难道裴亦也开始心疼许望北了?不过裴亦要把罪名重新揽回来,可不像许望北那般挨顿板子就能了事。
他低估了裴亦。这厮开口,竟然不要脸地把罪名推给了原告,一口咬定是原告自己打伤了自己人,与他和许望北无关!
那几个原告也在弱弱辩驳。
殷瑜懒得断他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起身要走,裴质还要看好戏,扑腾着翅膀挣扎,殷瑜就把他放在龙椅上,自己走了。
殷瑜一走,大殿里的宫人便只留了两个。裴质跳到龙椅扶手上继续看好戏。
裴亦本来一直垂着头,模样恭谨,殷瑜走了之后,裴亦立刻抬起头,对着几个原告笑了笑,露出两侧的尖尖的虎牙。
“方才我说的话,看来你们是没听进去。”
几个原告哆嗦一下,带头的说道:“陛下后来回来,我们不是说与你无关了嘛。”
“与许望北也无关。今天他挨的打,来日我必当十倍奉还!”
“裴亦你莫要欺人太甚,以为抓住我们点小把柄,就能威胁我们干这儿干那儿了吗?”
裴亦不再答话,闭上眼。良久,他猛然睁开,正好许望北被人拖着进来。
许望北浑身都是血,裴亦脸色仍旧如常,但裴质凭借着他的小眼睛,精准地捕捉到裴亦默默攥紧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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