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认真想了想,肯定道:“皇帝是个‘应该’意识很强的人,他觉得应该做的,就一定会做,觉得不对的,就一定会惩罚。你骗了他,在他的意识里,你是错的,是该惩罚的。你这也算是情节恶劣,估计他不会轻易放过你。”
这怪他吗,他真是的想认认真真哄殷瑜高兴,所以才会劝殷瑜吃酒,谁知道后来的事就如同脱缰的马一般,事态根本不受他控制。
他从床上坐起来,掀开床帐看了看,殷瑜真的坐在长案前,严肃认真地写着悔过书。
他恨恨地放下床帐,将殷瑜的被子踹下了床。
皇帝你以后的人生,就跟被子过吧。
*
第二日,早朝刚散,裴质正在用早膳,裴亦来了,仍旧是看似规矩地请了安,问起昨日父亲过来干什么。
“求陛下给你赐婚,不拘谁家,清白就成。”裴质想吓唬吓唬裴亦,让他少作妖。
裴亦听了,却一乐:“许家清白,你去请陛下给臣与许望北赐婚吧。”
还真是喜欢许望北!裴质翻白眼:“许家就两个嫡子,一个入宫当了德妃,最后一个,能舍得让他跟了你?兄长,把许望北赐婚给你,还不如你去争取苗家姑娘来的容易。要不,我让陛下成全你和苗家姑娘?”
“臣对苗家姑娘无心。不过是看不过许家和苗家放任许望北被关在大牢,不管不问。臣去提亲,不过是想刺激刺激两家人,让他们赶紧想办法将许望北从天牢里救出来罢了。”
裴质道:“人家不救,那就说明许望北没什么危险。真要是危在旦夕,人家早就进宫求情了。宫里有德妃在,陛下还能不给几分颜面?”
“没危险,不代表没苦头。”裴亦不悦,“牢里是什么地方,他娇养着长大,能在那里面熬着?你要是说服不了德妃救人,就别管臣的事,只要不帮着父亲拖臣的后腿就好。”
裴质眨眼:“你放心,我什么都不管。”
裴亦告退,走了两步,又回来:“秦王在宫里的内应臣查清楚了,是薛美人。他是佛寺养的孤儿,据说很有佛缘,被大臣们进献给了陛下。实则,是秦王将薛美人献给了陛下。你成亲那日,也是秦王安排人在陛下耳朵吹风,引陛下去薛美人宫中的。不过,近来薛美人似乎不再受秦王控制了,所以你可以放心。”
原来如此。他成了薛美人,芸娘又被救,秦王自然就控制不了薛美人了。
“臣告退。”裴亦大步离开。
裴质呆坐了会,想起殷瑜昨夜熬灯写的悔过书,拿起来一瞧,乐得不行。
上面写着——不喝酒,不上床,唇有相同,仔细区分。
他随手翻着,基本都写了这两句话。长案旁有个坛子,里面卷了几幅画放着。他记得这里常有几幅画的,不过那些画纸色发黄,手感粗糙。现在放着的,却是干干净净细细腻腻的白纸。
他都打开瞧了瞧,每幅画都画了一个男人,从衣裳能瞧出来,画的就是后宫的妃子。
这些妃子穿着精美的衣裳,头上统一用玉簪束着,画的很好,只是所有的妃子都没有脸。其中,有四幅画是画了嘴的,分别是皇后、越才人、德妃和薛美人。
他们的唇一模一样,略厚,微翘,暗红色。
与他的唇型很像,不过他的唇可没这么红。大概是殷瑜还记得曾经见过的烈焰红唇吧?不过,他不明白,为什么德妃和薛美人也被画了这样的唇?
他把所有的画都收好,重新卷起来放回坛中。
心里莫名有些慌。
“娘娘,陛下在御花园摆好了宴席,请您去呢。”蕊菊进来说道。
裴质换了身轻便的衣裳,他走过去发现,从养心殿进御花园的入口,被宫人用鲜花铺路,一直铺到了殷瑜的桌前。
“陛下,这是?”裴质低头示意他脚下的花瓣。
殷瑜略忐忑:“朕想给你一个惊喜。”
裴质看看四周光秃秃的花枝子,笑笑:“是很大的惊喜。”
两人入坐,殷瑜道:“上次你说想吃野餐,朕也给你准备了。”说完,拍手。假山上顿时冒出好几个宫人,把手里抓着的豹子、羊、牛、兔子、鸽子等等全放了,一时间御花园多了不少活物。
殷瑜拿过弓箭,问裴质:“你要自己猎野味吗?”
“……”裴质挠头,这么理解野餐,好像也对。
他拿过弓,搭上箭,按着电视上看过的弓箭比赛的动作,将弦靠在自己脸颊上,闭上一只眼仔细瞄准猎物。觉得差不多了,他使劲拉弦,那弦也不知怎么回事,箭没飞出来,弦反而还打在了他眼睛上,登时一股火辣辣的痛感。
殷瑜赶紧拿过他手里的弓箭扔了,吩咐宫人去叫御医。
裴质自己就是大夫,等适应这股火辣辣的痛感了,他自己诊断了下,没什么大的问题,但是这几日就见不了人了,眼睛恐怕会肿起来。
皇后受伤,这顿“野餐”自然不能再聚。殷瑜陪着皇后回养心殿,亲眼看着御医给皇后敷了药,这才放心出来。
他很后悔,原来以为裴亦满身英气,应该是学过骑马射箭的,所以身为裴亦弟弟的皇后,也应该有些基础。
没想到,竟然会让皇后受伤。
裴质见他情绪低落,找借口让他出去:“陛下去忙政事吧。”
“朕没什么政事要忙,事情都在早朝处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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