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殷瑜摸上卢选侍的头发,乌黑顺滑,不是假的,他都有些怀疑自己了。
关于皇后的每个想法,他都觉得自己是对的,然而每个人都不相信他,事实也总是打他的脸。
卢选侍不是皇后的分、身。
之前关于皇后的想法,也是他胡思乱想吗?
本来就不可能的事,他为什么要去想呢?
“陛下?”裴质敏锐地察觉到殷瑜情绪的低落,他不知道该怎么哄殷瑜,只好伸手抱了他。“我们歇了吧?”
殷瑜点头,一夜未睡。
他决定再试最后一次。
*
第二日,殷瑜差人分别通知皇后、薛美人、德妃、越才人,到御花园用膳,地点都安排在了假山附近。
楚昭仪那里,他本来也想派宫人说一声,但是没想到楚昭仪自己来了。
楚昭仪还是穿着他最爱的绿色长袍,头发没有像往常那样全部束起来,而是束了一半,风一吹,头发就不安分地从脑后跳到前面来,害的楚昭仪一直不停地用手拨弄。
看着这一头乌黑的秀发,殷瑜说不上自己是心塞还是庆幸。
他现在唯一能得出结论的便是,皇后与楚昭仪、卢选侍不是同一人。
“陛下,等会我们一起去御花园吗?”楚昭仪在殿里百无聊赖,随手摘盆栽的叶子玩。
“不。朕还有折子要批,你先退下吧。”
楚昭仪佯作不甘愿地退下了。出了东暖阁,立马开心地踩着小马达回了养心殿,他将门关上,不许宫人随意进来。
拿出一面铜镜和剃刀,揪住自己的头发,心痛万分。
但是再心痛,他也得狠下心来把头发剪了。牺牲头发,就能消除殷瑜的疑心,也算是牺牲的比较有价值了。
他剃了头,将头发匆匆收在怀里,一会找地方扔掉。收拾完,再摸摸头皮,发现还有些硬茬子刺手,他做事一向追求完美,便又耐着性子刮了一遍。
正刮着,系统忽然说话:“皇帝来了,已经在院里。”
“怎么报这么晚?”
“本来他要去旁边的院子,突然改变主意过来了。”
裴质慌张将剃刀收进怀里,来不及清扫桌上的小碎发,只得匆忙用袖子将碎发擦到桌与桌的缝隙中。
殷瑜存了个心眼,没让宫人提醒,直接推门进来,就见裴质光着脑袋坐在圆桌上,看着话本,吃着点心。
他狐疑地看着裴质,后者也不起身,反而还瞪了他一眼。
这一瞪,倒把他瞪的没脾气了。他忽然记起来,如果薛美人不是皇后的分、身,那还是他对不住皇后,这么一想,他面对皇后的底气就没了。
“皇后看的什么书?”他凑过去问。
裴质佯作恼怒,将书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殷瑜立刻起身站好,抿着嘴不敢说话了。跟面对卢选侍完全不同,殷瑜在心爱之人跟前,完全就是听话的小奶狗。
“陛下好厉害的手艺,给臣这头剃的可真光。”
殷瑜垂首:“是,朕一时手痒。”
“陛下是觉得臣是孙悟空,能拔下一撮毛,变出许许多多分、身来?”裴质故意问。
殷瑜怕他生气,赶紧摆手:“没有的事,朕怎么能这么想呢?朕就是觉得天气越来越热了,怕你头发长不舒服?”
裴质冷哼一声,并不接话,只是自己慢条斯理地吃着点心,看着话本,仿佛将殷瑜给忘了。殷瑜自己在他身后站了会,一动不敢动。站了半响,才轻声问:“皇后,朕让人过来请你去御花园用膳,你怎么跟宫人说不去呢?”
“臣光着脑袋,怕丢人,不想去。”
殷瑜又赶紧劝,又讲了许多逗趣的事,将裴质哄高兴了,裴质这才松口。
两人准备出门,殷瑜很是贴心,主动帮裴质更衣。他拿起帽子,眼尖的发现帽子上有许多小碎发,再往桌子上瞅,边边角角也有许多。
他清楚地记得,他是在床上给皇后剃的头,剃的干干净净,还用湿毛巾将头皮擦干净了。这碎头发不可能出现在梳妆台上。
这是不是意味着,皇后坐在这里又剃了一边头发?而且是刚剃,来不及打扫干净碎发。
皇后既然能在被子里变换衣裳,是不是真的也有迅速长出来头发的本事?他受伤的眼睛虽然没有立刻好,但是过了一夜就好了许多。
一时间,他又对自己的猜测充满了信心。
他快要被裴质给整疯了,一会觉得自己是对的,一会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心情起起落落,不断地在“朕是对的,皇后就是有问题”和“朕办了错事,还不断地怀疑皇后,朕怎么可以这样”中来回切换。
他这次没有立刻表露出来,而是不动声色地吹掉了帽子上的头发,笑着将帽子给皇后戴上。
“皇后,陪朕去御花园吧?”殷瑜冲他伸过来手,他也笑着握住。
两人手牵着手往御花园走,彼此陪伴着,只觉得阴天也是阳光明媚。
到了御花园,宫人早就将饭菜备好。殷瑜将与皇后的酒席,选在了湖边,后面就靠着假山。从假山的洞里穿过去,几步路便是越才人的宴席。再往北,是楚昭仪的桌子。往西,是刚从冷宫出来的薛美人的地方。德妃身体不好,吹不得风,故而将桌子设在了假山里面。
皇帝把几处席面的地点牢记于心,并且提前走过几次,确保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在几桌之间来回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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