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怕不是什么正经药粉。”裴亦艰难开口,每个字说的都不容易。许望北能感觉到他说话时喷出的气也是烫呼呼的。
裴亦道:“你去给我抬一捅冷水来。”
“你要冷水沐浴?”许望北伸手要扶他,手刚一挨上,裴亦忽然软软一倒,发出了媚、音。许望北的眼睛瞬间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裴亦。后者脸颊红的仿佛初升的太阳,原来总是凶神恶煞的一张脸,如今瞧上去分外清秀和柔弱,仿佛一推就倒。
许望北真的去推了,裴亦果然也倒了,而且目光带水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不知为什么,许望北身体忽然烧了起来,他看着裴亦,鬼使神差般竟然亲了过去。
裴亦本来还在苦苦挣扎,他亲过去的那一刻,裴亦彻底软了下来。
*
养心殿。
裴质逼着殷瑜写记事,他说,殷瑜写。
“皇后勇敢果断,见朕中毒情况危急,不作丝毫犹豫,英勇地为朕吸出毒、血。救命之恩,朕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
裴质吃了口茶,清清嗓子问:“写好了吗?”
殷瑜将册子递给他,上面写着:朕中毒情况危急,皇后犯傻,竟然用嘴吸毒,导致自己也病了几日。如此蠢人,朕不忍他人被祸害,只得收之。
裴质无语,但也不甚在意,只要殷瑜把事情都写下来,以后万一殷瑜忘了他,还能看着册子把他记起来就行,至于蠢还是英勇,不大要紧。
“再写,朕对皇后情根深种,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欺负皇后,更不会摆出皇帝的架子来逼皇后低头。在朕心里,皇后就是朕的皇帝,皇后无论说什么话,朕都要听。”裴质美滋滋地说。
说完,他侧头看殷瑜写字。
殷瑜只写了几个大字:朕对皇后情根深种。
裴质笑的眉眼弯弯,奖励殷瑜半块点心,另外半块已经在他口中了。
在假山的暖亭中,两人懒洋洋彼此靠着。殷瑜大概也猜到了裴质在怕什么,虽然他不觉得自己真的会失忆。
“你不是神医吗,为什么不给朕抓点药吃?”
裴质叹气:“有些病,神医也治不得。”
“你不必担忧,朕忘了什么,也不会忘了你。”
“若忘了呢?”
殷瑜发狠:“若朕忘了你,以后朕一辈子都压不到你身上。”
“说话算数?”
“算数。”
裴质拿过笔,直接将殷瑜的话写到纸上,拉过殷瑜的手咬了一口,摁了个血手印。殷瑜指了指手印旁边的位置:“你也摁一个。”
“好。”裴质再次拉过殷瑜的手指,在他伤口处使劲挤出一滴血来,自己的手指上去蹭蹭,在殷瑜的手印旁斜着印上,两个手印比成了一个心。
“现在可放心了?”
裴质笑呵呵从怀里掏出好几份圣旨来:“陛下,您再写一个永不废除皇后尊位,永不伤害皇后的圣旨呗。”
殷瑜耐着性子写了。
“再写一个朕一辈子不选秀的圣旨呗。”
殷瑜憋着气写了。
“再写一个朕若跟皇后有争执,一切都听皇后吩咐的圣旨呗。”
殷瑜恼了:“你还有完没完了,朕再告诉你一遍,朕不会失忆,也不会忘了你。”
两人争执着争执着,不知不觉就亲了起来,从假山一路亲回到养心殿。殷瑜特别争气,从白天坚持到了第二日太阳冒头,才肯放过裴质。
裴质昏睡到了第三日清晨,他醒来时,殷瑜还未醒。他就跟系统说话:“我现在是彻底放心了。殷瑜已经很多年没有失忆过了,说不定他已经好了,不会再失忆了。”
“就算他失忆了,有圣旨、记事本、誓言,他也能记起来我。殷瑜的失忆,在我伟大智慧的操作下,不会给我带来任何麻烦,我还是这宫里享受最多宠爱的主儿。”裴质想的傻乐,伸手在床边乱摸,摸到了一个盘子装的果脯,拿过来塞嘴边,一边嚼一边准备再次入睡。
他刚闭上眼睛,突然觉得有人在看着他。睁开眼,发现殷瑜半撑着身体坐起身,一脸迷茫地盯着他看。
他心里“咯噔”一下,就觉得不好。难道殷瑜失忆了?
“皇后。”殷瑜开口唤。
裴质长长松口气,还好还好,并没有失忆。
殷瑜拧着眉质问他:“你与朕洞房花烛,为何这块帕子上没有血?”说着,从身下掏出个帕子摔在裴质脸上。
裴质诧异:“……”他拿起帕子看了看,哦,与他们准备洞房花烛用的那块红梅帕子一模一样。但是今天不是他们洞房花烛夜,而且他们已经老夫老妻很久了,彼此早已适应,从哪儿来的血?
莫非殷瑜在故意逗他?
“皇后,你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冒充处、男之身进宫服侍朕的?”殷瑜气坏了,一副要拿裴质问罪的架势。
裴质可怜巴巴:“你啊。我早就不是处、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殷瑜盛怒:“朕怎么会知道!你进宫之前的那些污秽事情,朕一概不想听,朕就只想知道,哪个王八蛋坏了你的身体?”
这是失忆了?裴质震惊,也跟着坐起来,抱住殷瑜盯着他的眼睛看,殷瑜的眼睛里盛满了怒火,不像是在作假。
真的失忆了!!!
裴质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我只跟你在一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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