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花擦了擦手指,双手撑着地从干草上爬了起来:“大哥哥,我去跟哥哥说你不舒服,痛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一定会留下的!我现在就去!”
“回来,你别去。”
小花已经钻出门帘跑走了。
他只能看见透过破旧门帘落在地上一个个随着微风缓缓移动的光点,好像门帘随时都会被掀开,那个身影随时都会出现。
怎么可能……
他不会回来的。
他会马不停蹄的离开,去到别的地方,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地方。
好像从来都没见过。
要是,
真的从来没见过就好了……
1029收回追着光点的视线,缓缓闭上眼睛。
去他妈的哨兵!
什么玩意儿!
余歌一脚踢在车胎上,车胎没事,自己倒是痛得直叫唤。
操!连你都气我!
余歌抱着脚气呼呼的坐在驾驶座上。
该死的哨兵,昨天就不应该救他,让他的血流干,被丧尸咬得身首异处,四分五裂,千刀万剐!
下次,要是下次再碰到这种事绝对不救!
打死都不救!
余歌气得直冒烟,加个烟囱估计都能直接行云布雨,被当成活神仙拜。
算了算了,不值当,犯不着为一个哨兵生气。
不值当,不值当!
余歌揉了揉脚,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从昨天到现在一点正事没干,再这么下去他都觉得给‘拾荒者’这三个字丢人。
“哥哥,你等等。”
余歌消了气,笑着蹲下身子抱起磕磕绊绊跑出来的小花:“小妹妹,还有什么事啊?”
“哥哥,你是要走了吗?”
“对啊,我要走了,”余歌说,“你要好好听话,以后不许让爸爸担心,知道吗?”
“小花,你在干嘛,不是说了不准调皮捣蛋嘛。”
村长朝余歌点点头,然后从余歌怀里抱过小花。
“我没有捣蛋,是哥哥要走了,我不想他走。”
“走?你这是要去哪啊?”
“我也不知道接下里该去哪儿,随缘吧,走到哪算哪。”
小花急忙拉住余歌的衣袖,拽着不放:“你真的要走吗?你不要房间里的那个大哥哥了吗?”
要他干嘛?
他有多远滚多远,老子再也不想看见他。
“他,他呀……”
余歌看着小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大哥哥受了伤行动不方便,等他伤好了,他会来找我的。”
说着,余歌拉开了后座车门,把车上的医疗箱和一些罐头交给了村长。
“村长,这些急救药品和器具你们拿去用吧,还有一些罐头,虽然不多但我也只有这些能给你们的了,还麻烦你们多费心,帮我照顾一下他,你放心,他不会多打扰你们,等伤一好他马上就会离开的。”
“这,这恐怕不行啊……”
余歌没想到居然会被拒绝,他也没打算强人所难,反正1029的伤也没事了,应该也不需要别人照顾了。
“啊,没事,是我太唐突,对不起。”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村长!村长!粮食都已经准备齐了,您过来点点吧!”
“好,我马上过去。”
这时,余歌看见村子里的人赶羊的赶羊,搬桶的搬桶,挑扁担的挑扁担,全部都集中在村子的空地上,垒起来的粮食足足有一座小山高。
余歌不免有些困惑。
明明有这么多粮食,可是这里的每个人却都是面黄肌瘦,虽说没有到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地步,但他们个个脸上的神情都是疲惫无神,瘦得眼窝凹陷、颧骨凸出,完全就是包着一层皮的骨架。
“村长,你们这是干什么?举族迁徙吗?”
“哎,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是真想离开这呀。”
村长无奈的叹了口气,肩上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压力硬是压弯了他的腰:“这里往东二十公里有一群劫匪,这些东西都是给他们的。”
“什么!”
末日里的劫匪不在少数,余歌跟这类人也多少打过交道。
不少人是因为生活所迫才被逼无奈,有些则是纯粹的坏心烂肠、胡作非为,实力强一些的劫匪甚至能攻下小一些高墙要塞,也有些偏远地区的要塞直接占地为王、落草为寇,都城无意派军收复,他们就越发得意张狂,无法无天,他们与丧尸的差别无非是吃人吐不吐骨头。
当然,也有极少数例外。
不过,剥削幸存者的绝对是人渣败类!
“村长,你们就不试着反抗吗?”
村长摇了摇头,放下怀中的小花,对她说:“去,去帮爸爸数数有几只羊。”
“好哦,好哦,数羊去喽!”
见自己的女儿一路欢呼的小跑走了,村长才开口说到:“反抗,怎么反抗啊?他们有武器有,我们什么都没有,种地砍柴的铁锹斧子都是用碎石磨出来的,哪什么反抗啊?”
“逃呢?他们离着这么远,为什么不逃?”
“哎,往哪逃啊。”
村长说:“你也看到了,这的人不多但算下来也有几十个兄弟,我们不知道该去哪,即便硬着头皮走了,不是饿死就是死在丧尸嘴里。这里有山为天险,丧尸们一进来就会被山谷困住直到腐烂消亡,我们去哪找比这更安全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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