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是多大?”1029问。
“四岁,五岁……我记不清了。”
余歌说:“他把我捡回来之后就教我怎么样小偷小摸,怎么无声无息的出现消失,可是我不喜欢偷偷摸摸的把戏,只想每天能吃饱然后去打听我父母的消息。他就以此为由说会找人帮我打听,但我每个月都必须为他偷到足够多的钱或者等价的东西。我答应了,我开始努力练习他教给我的东西成了一个小偷,每个月都想方设法的偷到他的标准线,被抓过也被打过,一晃就到了我十三岁那年……”
“这个月的东西,拿去。”
余歌推门而入,随手把一个布袋子丢在桌上。
这时的余歌还不足一米五,跟同龄人都矮了一截,可神态和表情都已经被磨砺的十分老练成熟,完全就是一个小大人。
胖子给余歌倒了杯水,不由的弯下身子检查着余歌那张介于孩童和少年间满是淤青淤紫的脸:“余歌,你这脸怎么了,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吗?”
余歌拉低了他头上破旧的鸭舌帽,抓着水杯偏过了头:“没事,用不着你管。”
“又被人揍了吧,看来你小子有点退步啦,”霍克半笑着叼着烟,伸手颠了颠扔在桌上的布袋子,“才这么点?你是不是又手脚不干净偷偷藏钱了?”
余歌一口气把水闷进肚子,然后瞪着霍克:“我尽力了,这座要塞就这么大,能偷的我基本都偷遍了,难不成你让我溜进军营里偷?”
霍克放下袋子,一口烟吐在余歌脸上:“呦?翅膀还没长硬就先学会顶嘴了?”
“这么多年了,我帮你偷了不少东西,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告诉我父母的下落。”
“你急什么,打听消息不得花时间嘛,”霍克敷衍的笑笑,捏着余歌的帽檐帮他戴正,“要真那么容易就能打听到消息,你也不会什么方法都试过一遍之后还是选择回来求我了。”
“行,算你狠!”
余歌瞪了霍克一眼,扭身推门离开。
胖子看着余歌瘦小的背影,忍不住问霍克:“诶,你还打算骗他多久啊?”
“能多骗一天是一天,我想等到他哪天死心了再告诉他。”
“那他要是一辈子都不死心呢?”
“那就等他翅膀真正硬起来的时候再告诉他,”霍克看着他拿回来的那个破旧的布袋子,“至少在这之前,他还有个能活下去的目标。”
“可你这么骗他,要是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发现了再说吧,我能替他父亲做到的也只有这种程度了。”
“那你知道他一直在骗你吗?”
“不知道,”余歌说,“我只是觉得自己被耍了,感觉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有什么都不说,存心吊着我,所以那天我趁着天黑打包好东西翻窗跑了。可是我不知道该去哪,也不想再以偷盗为生,所以……”
“所以,你第一次想到了投身军营?”1029说。
“对,一来只有在军营他才没办法把我抓回去,二来我可以靠军方的资源打听我父母的消息,三来,我也恨透了让我家破人亡的丧尸,”余歌说,“可是,军营不可能收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所以我混上了一辆前往安全区的卡车,那里不限年龄,只要我能在那待三年,待到十六岁就可以拿到属于我的狗牌,可是……那只是想象罢了。”
“开抢!快开抢!绝对不能让丧尸上来!”
“打!都给我狠狠地打!瞄准头部打!”
“喂!那是谁!趴在那里干嘛?!赶紧!快去看看后面还有没有弹药!”
“哦,好好……”
余歌瑟瑟发抖的蹲在战壕里,他的双手双脚完全不听实话,耳边炮火轰鸣,子弹□□纷飞,熊熊的烈火燃烧,丧尸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却一群接一群的涌上来,血污肉浆横飞,恶臭异味四溢。
余歌以为他见到丧尸时能义愤填膺的端起枪炮大喊着厮杀,可真正面对丧尸的那一刻,看到他们令人作呕的腐烂模样,看着子弹一次次贯穿他们软烂的身体却无法致他们于死地,深深的恐惧立刻吞噬了他的愤怒。
他感受到了害怕,感受到了绝望。
他想逃跑,想离开这个地方,却无路可逃。
“没,没有了,什么弹药都没有了。”
“说什么?你说什么!”领头的队长放下扳机,大声问道。
“没了!”余歌抱着空荡荡的木箱子,哭着发抖,“没有,队长,什么子弹都没了!”
“操,怎么会,你……”
队长看着哭花脸的余歌,这是才注意到他分明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队长暗骂一声,掏出自己的匕首交给余歌,然后把他埋在一堆木箱下面:“你在这躲好等哨兵来,只要他们来了一定会把你救出去。”
“队长,你……”
“你别管我了!”
队长把余歌按了回去,在他头顶上压了块有缝隙的木板,然后又撒了层焦土掩盖气味。
“记住,躲在里面千万不要出声!等哨兵!一定要等哨兵来!”
之后,余歌躲在黑漆漆的箱子里什么都看不见了,他只能听见枪炮声渐渐消散,丧尸们接二连三的冲进了安全区,然后就是一声声惨叫还有啃骨食肉、饮血嚼皮的声音。
余歌紧紧的握着匕首,拼命憋着哭泣和作呕的冲动,他正身处地狱,身边尽是食人的恶鬼,而他随时都可能是下一个被分食的活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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