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成和云蕴有一个儿子,叫魏宏宣,今年也是十七岁,在外地学院进学,许久才回青州一趟。白家小姐喜欢的就是魏宏宣,白家是商贾之家,没有那么多讲究,白小姐又怕自己身世不得魏家喜欢,就总想着提前巴结一下未来公婆,因此在外遇见魏文成时总会主动打打招呼。
只是没想到这些在云蕴眼里,就成了白家小姐勾引魏文成的证据,让她为此心中发狂。
离洛对这两人的感情纠葛并没有任何兴趣,他从刚刚就发现,那土下的尸骨可远不止三具,而且从云蕴刚刚所言来看,她五年前就服用了瑶草,那这五年间她究竟杀了多少人,又是如何做到瞒天过海的,他直接问向云蕴。
云蕴也没有隐瞒,她一边轻柔地抚摸着身后那株花的花瓣,一边细细地回想着说道:“埋了多少人?我也记不清了,大概十几个吧……一开始我只负责供人给仙师,后来仙师要离开了,只留了这瑶仙花的种子给我,那自然只能我自己动手了。之前我一直是让浅碧买的难民或奴隶,如此三四年根本没人发现,若不是浅碧不肯留在我身边非要回家,我也不会动她的,她知道那么多,还想离开我,呵呵……”
云蕴又轻笑几声,神态越来越魅惑妖异,“所以我杀了她,那是我第一次亲自动手杀人,我把她的血倒尽在这花圃里,我怕腐尸气味太浓,就把她的肉一点点削下来,准备喂给野狗,把骨头也埋入这花圃中,没想到这人肉的香味吸引来了一只妖兽,呵,那只妖兽想吃人肉又不敢自己杀人,怕沾染杀气,我便和它做了个交易,我让它帮我把人抓过来,我杀了人,再将人肉赠予它,这样神不知鬼不觉……我本只是想把那个贱人寡妇和小妖精杀了之后就还是让它去抓那些不会引人注意的难民,只是没料到那白家这么不依不饶!”
说到最后,云蕴面容狰狞,摸着花的手一个用力,直接扯了一朵鲜红的花瓣下来。
四人中,陆肩吾和离洛对这番剖白没有任何波动,毛毛尚不通人情,也未能有多大的感触,仅是觉得云蕴看起来有点可怕,只有魏文成已经泣不成声。
他的内心充满了悔恨、愧疚和痛苦,他从没想到自己那温柔善良的妻子会变成如今这样,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居然是他自己!
他们少年成亲,恩爱半生,五年前他调任青州县令,带着妻儿一同上任,却因为初接手一城政务而忙得焦头烂额,而妻子信任和期待的眼神也成了他的压力,他开始与云娘时时争吵,甚至将愤怒发泄在对方身上,并在外寻求慰藉。
他对邱娘是有好感,邱娘不会给他压力,总是安慰他,他甚至动过一丝纳邱娘入门的心思,可那些在回家看到无助哭泣的云娘后就全部消失了,终归他爱的是陪伴了他十五年的妻子。
因此他果断和邱娘说清,回来向云娘道歉,重新振作起来面对政务,一切都似乎向好的方向前进,他却没注意到,那时候开始云娘就已经……在养这些邪花……
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无助地看向站在花圃中心的美丽妻子。
然而这时候,陆肩吾突然看向云蕴说道:“瑶草虽是瑶姬尸身所化,却并非以女子骨血养之,天生天养即可,歪门邪法,终究反噬彼身,妖花已入魔,你的精魂与它融合,必然入魔,放下吧。”
陆肩吾说完,离洛眉头一皱,旋即飞身出手,魏文成大叫一声,花圃中的云蕴却不动不避,就在离洛即将靠近云蕴时,那巨大的妖花的花枝突然伸长,变成藤蔓鞭抽打而来,离洛躲过藤蔓,之后脚下一点,踩在花枝上退了回来。
毛毛这才注意到,侧过身的云蕴漏出的后背已经被那株巨大的妖花花枝刺破,无数枝条藤蔓缠入她的身体,似乎已经与那株花融为一体,他张大了嘴无声惊叹。
“放下?我早就放不下了,今天要么我杀了你们,要么你们杀了我,只能是这两个结局!”云蕴在花枝的支撑下,双脚悬空,浮了起来,她没有感情地说道。
离洛嗤了一声,“一株不足十岁的妖花,谁给你的自信能杀我们?”
“离洛……不,仙师!几位仙师救救云娘吧!求求你们!”魏文成突然对着离洛和陆肩吾的方向跪下来,边哭边求饶。
陆肩吾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云蕴属于人类,就算现在入妖,在这里也是先归离洛管,他们不便过多插手人类纷争,毛毛自然安静地跟在陆肩吾身后。
离洛此时早已没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面容十分严肃,他冷冷看着魏文成,说:“饶过她,那些埋骨花下的无辜人谁来饶过?”
“我……”魏文成语塞,又着急地说:“云娘也是被这妖邪诱惑了!求求各位仙师,便是毁了这妖花,留云娘一条生路吧!”
离洛面无表情地看向魏文成,摇了摇头。
饶过一个人太轻易,可若做错了事轻易就可以将责任推给其他而不付出代价,那这世间又何来规则呢。
“不用你假惺惺,滚开!”浮在半空的云蕴看着一直跪地求饶的魏文成,冷笑一声,伸了下手,一支藤蔓一下从土里飞出,将魏文成抽离了原地,直直砸在几丈外的柱子上,随后她面对离洛说道:“不必废话,来吧!”
离洛回头看了陆肩吾一眼,陆肩吾随即拎着毛毛退了几步,随后离洛抽出自己腰间的酒葫芦,拔开塞子喝了一口,冷声问道:“你说五年前你第一次吃瑶草,给你瑶草的是什么人?是在这院里布下阵法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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