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前任是什么意思?又用错词了?
季风敏感地捉住了这个词,不过随即又想,这猫儿看起来也不像真的野猫——野猫没它长得油光水滑。也许它之前也是有主人的家猫呢,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主人分开了而已。
猫儿毫不在意这些,继续说道:“解灵之法和封灵之法是可逆可转的过程,你看,这里写着以血为盟。”猫儿伸出小爪子,翻开人物画旁边那本古书,有模有样地打开第一页。
随即又用爪子指着其中一行竖条条的文字。
季风绞尽脑汁地看着这些“蝌蚪文”,不管从哪个角度哪种字体去解读它,他都十分非常极其肯定加确定,自己是一个字都没看懂!
另外,连一个接受过九年教育并且成功通过中考考上了高中的学生都看不懂的中华汉字,这只大脑只有他一个拳头大小的猫儿能看得懂?
季风有充足的理由怀疑,这猫儿不是在装逼就是在忽悠自己。
“你这是什么眼神?”黄猫儿有些不满,在床上用四肢站在被子上,抬起它高贵的下巴说道:“我好歹也是活了一百多年的猫,看得懂这种字体奇怪么?”
季风张了张嘴巴,心想我去你的一百年,你当我生物课白上的么,一只猫的寿命多少我还不知道?!
不管它怎么说,反正自己是什么都看不懂,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姑且信一信。
不过,季风心里虽然松动了,但嘴巴上却没有松口,他说道:“我们人类有句话叫,装逼遭雷劈。你听说过吧?”
猫儿叹了口气,说了实话:“这种文字据传是大篆体的一种变种,除了七月派自己人,谁都看不懂。但七月派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死光光、死透透、死得一文不值了!所以说,我能看得懂这几句话,你就该感天动,地谢天谢地,拜天地啦!”
“唔,灭绝了?”季风好奇道。
黄猫儿不欲与他多聊七月派的历史,又坐回季风身边,继续伸着爪子轻轻摸着书面那一竖行的文字。
“以血为盟,以灵为媒,二之日其同,载缵武功。”
“就是这四句,用血做媒介,写同字解。如果按照解灵封灵的可逆之说,那就是写一个倒着的同字,用血来做你和那个灵的沟通工具。”猫儿点了点头,似乎被自己的解释说服。
“唔,就这样吧,我已经搞明白解灵之法了,你明天去试一试。”
“等等——”季风似乎捉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这事儿逻辑上不对!我来理一理啊。”
按照你说的,每个血脉解灵之法是不同的。
这是七月派的书,上面写了七月派这个派别的解灵之法。但是七月派已经灭绝好久好久了。
那我为什么要用一个灭绝了好久的门派的方法去解灵?
如果用错了方法,会怎么样,对我有什么损害嘛?
小猫儿半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横杠杠睡衣的大男孩,刘海盖住了眉毛挡住了眉峰的锐利,他皮肤白皙,脖颈消瘦而干净,此时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这真是个奇怪的人,似乎很容易便接受了各种怪异和诡异的事实。
一方面,轻易相信了它说的各种话,但另一方面,又总是在不断地质疑。
此时黄猫儿一改刚才轻松的表情,正经又实在地说道:“因为我怀疑,七月派并没有死透,你爷爷和你都有可能是七月派的传人。”
“用错方法的损害呢?”季风继续追问。
“唔,这个嘛,不好说,毕竟正常的训灵师都不会搞不清楚自己的门派,并用错方法。”猫儿坦诚地说着。
“······”季风心想,我信了你的邪。
一人一猫一夜无话,黄猫吃饱后睡得很香甜,梦里还打了呼噜。
但这一夜季风辗转反侧,几乎没有睡着。
困扰自己多年的问题,似乎有了可以解决的方法。但这个方法听起来有些虚无缥缈,不着边际。许多问题一旦深究,就又涌出另一堆问题,然后反反复复,问题越来越多。
折腾了自己十多年的声音有了去掉的办法,心里是高兴的。
但这个办法是否真的可靠?
与这只黄猫相处这段时间,季风对这只猫儿充满了不安全感。这种不安全来源于他俩并没有坦诚相对。尤其是这只猫,季风隐隐约约感受到,它知道的远比看起来要多得多。
与其冒着这种不确定的风险,不如当做此事从没有发生过?
反正自己已经这样生活了16年,听到便当做没听到,见到便当做没见到,也不照样活得好好的么?
但是,万一能够解决问题呢?
但是,万一解决不了还把自己搭进去了呢?
季风在两边摇摆着。
脑子就像一坨浆糊,越搅越乱,越乱越搅,所有事情理不出个头绪,像无数个线头一样纠缠在一起了。
季风第二天又起了大早,看着还在睡觉的小黄猫,没有叫醒它。
自己去车库,将昨天拆出来的箱子,一箱一箱重新用透明胶封好口,再逐一整理,放回原位。
这一搞花了大半天时间,期间小黄猫来看过他一次,又回他房间去研究那让人看不懂的“七月字体”——季风给那本看不懂文字的书取的新外号。
周一上学,经过两个夜晚的思考,季风决定更加坦诚一些面对自己——他从内心里渴望着自己的“怪异”也是另一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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