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迁感觉自己做了一个特别漫长悠然的梦,梦里天是纯白,地也是纯白。
走路像踩在棉花糖上面,黏黏软软。
梦里面两个人,有轻快的说话声,明朗的笑声。
看不清具体的人和物,只有一种深切体会的愉悦之情。
以及季风的声音。
季风?!
顾迁像睁开眼睛从梦中醒来,但是怎么挣扎都无法叫醒自己,手脚沉重,全身使不上一丁点力气。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一个青稚的童声。
“某个人的记忆,也许是你的,你要看看么?”季风的声音。
“······好。”青稚童声里带有一些犹豫。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青稚的童声似乎到了变声期,还会自己长大似的,稚嫩退去,只保留了一些清爽,变成了爽朗的笑声。
“你叫季风是吧?过来,我看看你。”
顾迁模模糊糊,只觉得那个漫长悠然的梦似乎到了尽头,突然间头疼欲裂,疼痛产生的应激反应致使他弓着长身,双手抱头惨叫。
“帮我做件事吧季风!”爽朗的声音在脑中阵阵回荡。
随着剧烈的疼痛逐渐息止,顾迁缓缓睁开眼睛。
——季风的大眼睛扑棱扑棱眨着,眼里噙着泪水。
顾迁心脏一阵跳动,张了张嘴:“你,怎么了?”
四处看了下,大黄软趴趴躺在季风坏里,那个黑影人呢?
黑影人已经不在洞内了。
“你醒了啊!还好吧?”
顾迁自己坐了起来,只见季风头上脸上脖子上手上到处小而碎的伤口,料想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除此之外精神不错,连刚才被吸走的精气都回复了大半,他又站起了四处走动了一会。
“那个黑影人呢?我昏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顾迁确定黑影人已不在洞中,原本立于洞中央的石碑似乎也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这是煞鬼。吸你们精气的那个。”季风用手指了指石碑:“我刚才把他收了。”
“收了?”顾迁理解的收了就是收灵,煞鬼的本质是“灵”,理论上可以收复。
但是,这种邪法制成的“灵”如何收,收了又会产生什么效果,完全不得而知。
季风自从把记忆丢出去后,头也不痛了,四肢也健全完好了,抱着大黄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跟顾迁一起往回走。
“煞鬼醒来后,就把吸走的精气全部吐了出来。不过只是近期的,以前的已经被人收走了。黑影人见煞鬼醒来,自己跑了。”
“这个煞鬼的魂和记忆分离,魂被镇在石碑里,记忆一直在找魂魄想要归体。于是它找了个类似的寄主,想让寄主带它进来。”季风解释道。
“那个寄主是你?怪不得你一直说头疼,还总是睡觉做梦。”顾迁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走着。
“刚才大黄和黑影人打斗的时候,记忆就拉着我去找魂魄,原主人是个挺不错的人,他恢复记忆后自知做错了很多事,想要及时止损,所以求我带他去找······他朋友。”
“他朋友与止损有何关系?”顾迁问道。
季风想着记忆中那些片段,犹豫着是否该告诉顾迁。
“他,他朋友骗他做了‘煞鬼’,所以他担心他朋友还会做其他的坏事。想要去阻止。”季风解释道。
“煞鬼收集完成的精气,是由什么人过来收取的?”顾迁又问道。
“我问过了,煞鬼不清楚,不过它说,这些人跟他朋友是一个组织的。”季风说道。
“你有没有,联想到什么?”
顾迁没有回应季风的话,而且另起话头说道:“按照大黄之前的描述,普通的‘灵’变成煞鬼,需要死后灵魂受到痛苦折磨至疯狂的人。当初王怀娇婆婆的魂魄被针对使用的邪法,摄魂香囊锁魂,再用百日烟熏,所得到正是这种魂魄被痛苦折磨的‘灵’。”
季风:“!!!”
是的,那伙人跟这个事有关系?
季风仿佛受到顾迁的提点,又想到了什么:“还有,学校那个花盆。”
“对,那个花盆类似煞鬼吸动植物和人的精气,而且引诱、迷惑诸多动物自行进山洞,是类似的原理。”
“这几件事的幕后主使都没有找到,甚至连个踪影也没有!”季风看着怀里的大黄:“煞鬼的朋友肯定有线索!”
“你有什么打算?这事我建议······”
可能跟顾迁在意待久了,季风从他的语气和表情,竟然已经判断出他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不,不用。我自己找。这十万大山虽然离你家不近,但肯定不远。这种事情发生在你们世家的眼皮下面,也不止一两日了,为何你们没有反应?这次要不是有大黄在,咱们肯定有去无回了。”
季风的语气没有指责,实事求是的分析问题。
“你说得对,”这一点顾迁没法否认。
家大业大人多口杂,管理的再好也会出纰漏。
训灵师这种职业最大的问题便是特别独立,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机构可以调遣和安排所有的训灵师以及家族。
相互之间互相不妨碍的同时这种弊端就相当明显,一旦出了特别大的事故,没人愿意先出来担责和领头牺牲自身的利益。
前段时间养猫协会说是开了会议,但王怀娇以及其他零星散人训灵师遇害背后的问题,想查真的查不出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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