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陌这才看向阮惜恣说:“你好好休息,听岚姨的话。”然后就与曲泽风一并离开了。
走到人静处,闻人陌问他:“惜儿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刚刚的脸色很奇怪。”曲泽风看向他,眼神有些晦暗不明,“我给她开得药方中新添了一剂草石蚕,曾嘱托过她和身边下人不可服用与之相克之物,比如秋石兰。”闻人陌目光一炬,“所以”曲泽风沉声道:“要不就是下人将秋石兰放到了她日常的药中,要不,就是她自己偷偷服用了秋石兰。”“府里的下人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闻人陌十分肯定的道,曲泽风轻笑,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屋内的人都散了,婢女桃桃端着药汁走过来道:“小姐,喝药了。”阮惜恣恨声道:“都是因为他,陌哥哥才会不陪我。”“少主以前也是这样的呀,总会说去处理事务。”桃桃圆着张脸想也不想地道,阮惜恣怒瞪了她一眼,眼神像毒蛇般狠戾,然后直接打翻了药碗。桃桃被滚烫的药汁溅了一身,又被阮惜恣阴狠的态度吓到了,一时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阮惜恣渐渐收起脸上的戾气,像往常一样露出甜甜的微笑,柔声对桃桃道:“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把药碗打翻了呢,岚姨要是知道了定会罚你。”桃桃顿时怕的跪在了地上,“小…姐……”阮惜恣笑得越发甜美了,“别怕,我不会说的,不用怕哦。”桃桃的身子有些颤抖,被烫伤的皮肤隐隐发疼,觉得小姐现在可怕极了。
第28章 第 28 章
廊间穿过的风有些许的阴冷,闻人陌看着曲泽风半响无语,好似过了许久,闻人陌才道:“你以后离她远些。”曲泽风慢慢沉下了脸,道:“你不信我?”闻人陌轻摇着头,低语道:“我曾亲眼看到她一边微笑一边掐断兔子的脖颈,只因那兔子咬了她一口,从那时起,我便知她并不如表面上一般乖巧可爱。”曲泽风有些诧异,“这孩子倒有几分我的性子。”“不,她一点也不像你。”闻人陌轻声道,复又对曲泽风道:“总之,你以后除了治病不要靠近她便是。”曲泽风先是点点头,后又想起了什么,一脸得意的笑,戏虐地对闻人陌道:“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是不是…额…之前的传闻啊,说我喜欢阮大小姐之类的。”闻人陌一愣,脸色微微发红的道:“你,无聊至极。”说完,一摆袖地走了,留下曲泽风在原地哈哈大笑,越发觉得他是被自己戳穿而恼羞成怒了。
自从曲泽风带着闻人陌赏完花的那一夜过后,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就变了,经常吃喝腻在一起,闻人陌也时常面带笑颜,弄得府中下人好几次都嘴巴惊愕的合不上。
这一日,元一拿着江州几家管事刚传上来的账簿给闻人陌送去,一进门脚步就顿了三顿,深吸一口气,然后鼓着气进去道:“少主,这是管事刚交的账簿。”说着放下账簿,看也不看两人就出去了。曲泽风半倚靠在闻人陌的身上,嗅着对方身上传来的淡淡墨香,笑着道:“那小子跑什么?”闻人陌正襟而坐,忽视着身侧传来的重量,一边查看账簿一边道:“谁知道呢?”曲泽风舒服地躺着,时而扯下闻人陌的腰带,时而又去把玩他的秀发,扰得闻人陌静不下心,轻叹一口气道:“别闹。”曲泽风果然不动了,但安静不过几秒,又起身趴到闻人陌的肩上道:“这些账簿有什么好看的,你看这么久。”闻人陌对比其中的两本道:“这个月畅音阁的生意突然上涨了,让我觉得有些异常。”曲泽风瞧了一眼道:“一个酒楼有什么好奇怪的。”闻人陌皱眉道:“可是其它几家酒楼这个月的生意都有所下降,唯独它的生意好了,我总觉得有些奇怪。”曲泽风抽掉他手里的账簿,慵懒地道:“那我们就去这酒楼探探究竟,光看这些书册可看不出什么花来。”闻人陌看着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嗯了一声。
阮惜恣过来找闻人陌的时候得知他和曲泽风又出去了,脸上的笑就是一僵,桃桃有些怯懦的站在她身侧,本以为她要回去,但是阮惜恣却突然转换了方向,朝曲泽风的房间走去,桃桃只得跟上,她上次因为被岚霜儿发现打翻小姐的药而被罚了二十鞭,现在背上的伤还疼着。
曲泽风的门前没有下人守着,阮惜恣对桃桃冷声道:“你在这里等着。”她打算去曲泽风的房间看看,最好能找到什么对他不利的东西,桃桃有些欲言又止,但看到阮惜恣警告的眼神心里就是一紧,不敢劝阻了。
阮惜恣满意的收回狠色,自从她上次对桃桃显露过真性情后就再也不对她装了,反正都暴露了,就没必要再在一个小丫鬟面前装模作样了。
进去后,阮惜恣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凌乱的被褥,然后动作小心地打开抽柜,又去翻了翻衣柜,什么都没有吗?还是不死心地去翻了下枕头。
突然眼睛一喜,拿出藏在枕头下的一枚闪耀的铜鎏金令牌,就见它的正面是双龙缠绕白云浮雕,反面则刻着“熠”,一看便不是普通人该有之物。然而阮惜恣看到令牌上的金龙,抓着它的手微微颤抖,眼神由惊恐,震惊,最后化为刻骨的仇恨。
“吱……呀…”门开了,桃桃看到终于出来的阮惜恣,心里松了一口气。阮惜恣的神情非常平静,但在这种平静下却隐藏着巨大的旋涡,“走吧”阮惜恣道,是时候开始一场好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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