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孟逸晨看着红漆高墙,想到了前几日孟丞相对他说得一番话。
当时孟丞相对外面的流言蜚语很是恼怒的道:“你听听,外面现在把我说成什么样子了。”孟逸晨扯出一丝假笑,道:“父亲,至少李家已经倒台了,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你现在已经是朝中的第一人了,不是吗?”孟丞相诡异地盯了他一瞬,“不,还有一个人。”孟逸晨答道:“父亲是说齐国公?”“不,是闻人陌”
孟逸晨一愣,”就听孟丞相道:“老夫好不容易弄倒了一个李穆青,无论如何,绝不能再让另一个‘李穆青’出现,朝中有丞相,就不需要什么首辅。”昏暗的灯光下,孟丞相的脸更加阴暗难测。孟逸晨有些不安,一出了书房的门就立刻招来心腹问:“那些人还有几日到临都?”心腹道:“快了,最多不过三日。”孟逸晨“嗯”了声,面色微沉,孟丞相看来要对阿陌下手,这件事必须加快了。
“孟太傅”“嗯?”周围同僚的出现打断了孟逸晨的思绪,“卫大人”,卫昆笑着道:“早朝要开始了,走,咱们进去吧。”“嗯”孟逸晨轻笑着点头,与之同行。
官员们纷纷到齐了,闻人陌才出现,坐到上首。
闻人陌入坐后与孟逸晨对视了一眼,孟逸晨轻点了下头,两人之间这种微细的暗示并没有人发现。
等那些大臣说完一些废话,宫外突然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鼓声。“何人在外面击鼓?”闻人陌问,一个侍卫匆匆走进来道:“禀大人,外面有一群人击鼓,说有天大的冤情。”“哦?”闻人陌勾起趣味的笑,对侍卫道:“宫外摆设的鼓本来就是让有冤情的人敲的,既然敢击鼓,想必是有天大的冤情,请人进来吧。”“慢”孟丞相突然道,见众人看向他,他道:“祖宗规矩,凡是敲响此鼓者,先打二十大板,以示皇威,然后再论冤情。”闻人陌道:“就按丞相所言,按规矩来的。”侍卫得了令,便出去了,不一会儿,挨过板子的几个人被抬上了殿。
闻人陌对他们道:“你们有何冤情说出来,本官会为你们做主。”王叔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场面心里有些发怵,但是,想着大小姐的冤情,红着眼道:“小人要告当朝的孟丞相,告他谋夺家产,草菅人命。”孟丞相猛的一震,怒视他道:“放肆,你受何人指示,竟敢污蔑朝廷一品大员。”王叔颤抖了下,闻人陌道:“孟丞相,清者自清,且听他先说完。”孟丞相冷“哼”一声没再反驳,王叔这才继续道:“小的家在江南,本来是当地富商王家的管家,十几年前,孟丞相去江南游历遇见了我家小姐,一见倾心,求娶我家小姐,老爷知道他是孟家的大少爷,身份不凡,一开始不同意,但禁不住对方的再三恳求还是同意了这门亲事,谁知……”
王叔突然梗咽了,瞪着孟丞相道:“那日小姐出嫁,府里正热闹,突然山贼来袭,我家老爷、大公子、二公子先后身亡,孟丞相以女婿的身份继承了王家所有的家产,我家小姐痛失亲人郁郁寡欢,一开始孟丞相还会安慰着,后来完全掌控王家后嘴脸就变了,竟然,竟然贬妻为妾,我家小姐这才看清了对方的真面目,但却发现自己已然怀了身孕,十月后生下一子后就撒手人寰了,小的后来发现,那些根本不是什么山贼,而是孟府家养的刺客,这一切都是算计啊。”众人冷吸一口气,没看出来孟丞相居然是这样的人,太可怕了。孟丞相镇静地道“凡事都要讲求证据,你空口胡话,是想污蔑本官吗。”
“这是仵作的证明书,验明外祖父、大舅舅、二舅舅都是一击毙命的剑伤,山贼没有那么好的武功,这是当年刺客的认罪书,承认是父亲您指示他们杀人,那些人现在就在牢里,随时可以再次审问。并且,我曾亲耳听到了你对故去的孟老太爷的谈话,当年你是故意接近母亲,为了保证事情顺利,你和祖父还联系了当地的知府,我这里还有祖父与当地知府暗谋的信件。你从一开始就想要王家的钱财,我说的对吗?父亲大人。”孟逸晨温和地对他笑着,手里却是三份白纸黑字的凭证。“你,逆子。”孟丞相震惊地指着孟逸晨,不敢相信自己最得意的儿子竟然背叛了自己。
闻人陌冷漠着道:“孟丞相,人证物证俱在,本官只能先将你压入牢内细细审问了。”
孟丞相阴沉着脸,正在他不知所措时,突然看到自己的心腹一脸焦急的在殿外,孟丞相一喜,当即对众人道:“等等,老夫也有一事要说”“佩珉,进来”,佩珉听到自己的名字一愣,然后赶紧走到了孟丞相的身边,对他小声嘀咕了几句,惹得众人好奇不已,孟丞相听完佩珉给的消息终于露出了几分笑意,看向闻人陌道:“首辅大人有什么资格对老夫下命令呢?明明大人才是那个该死的人呀。”
闻人陌冷静地看向他,就听孟丞相得意地道:“没想到呀,闻人陌,呵,你竟然是当年临都叛乱的那个闻人家的后人,按律早该斩首,居然苟活到了现在。”卫昆等人惊讶了,“当年临都的闻人家啊”“我当初还以为只是同性呢,没想到是余孽啊。”
孟逸晨给出的东西都是铁证,对孟丞相来说是致命的,但他毕竟身份极为高重,偏偏现在唯一一个能下命令将他压入问审的闻人陌却是朝廷钦犯,身份顿时变得危险了。
齐国公看着眼前出现的僵局眸色微动,要破除如今的局面,只有一个人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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