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白的瞳孔精光闪烁,小巧的嘴在它张开的刹那,直接裂开到了后脖颈处。
嘴里锋利稀碎的獠牙寒芒必现,与人一般大小的身躯瞬间胀大了好几倍,一声震耳欲聋的低吼震得众人鼓膜险些破裂。
祁尤还未反应过来这突发的状况,突感一阵强烈的吸力将自己拉扯得站立不稳,身体瞬间失重,快速向这怪物嘴里飘去。
祁尤大惊,翻手将离忧鞭握在手里,奋力将鞭尾缠绕在树上才勉强拖住身子不被吸走,避免了被这怪物吞噬入腹。
祁隐见这怪物的攻击方式与传闻的魂兽相似,一边纵身攻击魂兽,一边大声嚷嚷道:“这不会就是魂兽吧?”
百徒见祁隐莽莽撞撞直接冲上去了,也急忙跟了上去。
祁楼道:“八九不离十了。”
说罢也飞身而下,眼里掩藏不住的兴奋之色。
招招命往魂兽眸子想要伤起根本,却招招落空。
魂兽此刻虽身躯庞大,却灵敏非凡,圆溜溜的脑袋上,一半都是露着獠牙的血盆大口,想要攻击它的眼睛,可谓是难如登天。
祁楼眼中兴奋的跃跃欲试渐渐褪去,纵横乱葬岗多年,果然在这魂兽处讨不到便宜。
明知不敌却又舍不下傲骨就此放弃认输,毕竟丢盔弃甲的逃跑太过狼狈,少年人的傲气显然大过审时度势,凭着一腔不甘心便要死磕到底。
魂兽被攻击,祁尤的吸力自然消失,将缠绕在树上的离忧鞭收了回来便直接冲了上去。
一时间魂兽与四人战成一团,草木横飞,眼花缭乱。
谁都不甘愿承认这是自不量力!
躲在一旁的祁妄,担忧的看着众人被逼得不断后退,看得心惊胆战,只得躲在草丛里干着急。
祁楼一心想攻其软肋,却屡战屡败。
四人的围攻让魂兽不耐,仰头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獠牙顿时长出寸余。
目露寒光,将祁隐与百徒一掌扫开丈远。
二人不敌,直接被扫了出去横撞在树上,再坠落在地,一口鲜血喷洒出来,久久不能起身。
魂兽挥开了祁隐百徒便朝祁楼攻来。
祁楼大惊,猝然之间,一股伴着腥味的冲击将祁楼冲出丈远,喉头一甜一股鲜血自嘴角溢出,胸口的皮肉被魂兽冲击得隐隐闻到烧焦的味道。
祁楼刚被击落在地,脏腑内翻腾不息,还未来得及稍作调理,便见祁尤已快要入了魂兽之口…
祁楼说到此处犹豫再经历一遍那日的惊心动魄。
撕裂的痛与悔缠绕在心间,拉扯得嗓子发颤,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声不可闻。
祁楼眼里的悔恨与悲痛,让众人心里五味杂陈,都不敢扰着他追问。
一众人坐在离窍阵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要安慰祁楼一二,一时也不知能说些什么,气氛沉重沉闷。
良久,祁楼眸子里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商醉才轻声开口道:“是被那魂兽弄成如今这样的吗?”
祁楼轻轻点头,继续道:“当时,我见尤尤危险,不曾多想便冲过去救他,可是我高估了自己。
不但没救下尤尤,将自己也陷入了绝境。
慌乱绝望之际,我看见阿妄奋不顾身的冲过来,将尤尤从魂兽利齿下扯了出去的同时,钻进魂兽口中替我承受了被噬魂的伤害。”
“小师叔替你挡了,那你为何还会如此?”
祁楼苦叹一声继续道:“阿妄哪能挡得住魂兽的攻击,他替我挡,落了个魂消魄灭。我只挽回他一具尸身,自己也魂魄被震得与肉身撕扯开来,却又在那瞬间禁锢在了体内,成了不死不活的魂尸。”
商醉不解:“为何会被禁锢?”
不待祁楼说话,悬棺接过商醉的话道:“自己禁锢自己,师傅你可是放不下你口中的阿妄?”
祁楼不言,商醉低着头抿嘴,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
怨师傅瞒了自己这么多年吗?然后呢?知道了又能做些什么。
众人都未说话,商醉楞了半响,纵然知道自己知道了也无济于事,还是不满的喃喃开口道:“为何这么些年,你都不告诉我。”
祁楼随手捡起一块儿石头丢在商醉身上轻笑道:“嗯?现在你知晓了,要叛师吗?”
商醉从小便崇拜祁楼,总有意无意的学着祁楼的一言一行。
虽然嘴上总是嘴硬的不承认祁楼的重要性,但在商醉心里,早已将祁楼与父亲的角色重叠在了一起。
祁楼的每一个笑容背后是何想法,于商醉而言简直再清楚不过了。
垂眸盯着祁楼半响,在心里长叹一口气,扯了扯嘴角,做出一副破愁为笑的样子道:“如此更好,无须操心给你养老送终了!”
祁楼勾着嘴唇,难得一次与商醉呛声道:“嗯,为师也无须再担忧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哼!”商醉冷哼一声,又好似想起了什么,追问道:“尤尤师叔的顽疾?”
“阿妄的死,尤尤一直很是内疚。苦寻胎灵无果,她另得了其法,企图再体内饲养出一只与胎灵同效的蛊虫来唤醒阿妄…”
悬棺皱眉,打断祁楼的话道:“明知不会成功,还愿日日受苦,当真只是想要唤醒他?”
悬棺如此问,商醉立刻警惕的盯着祁楼道:“什么意思?”
悬棺见祁楼又沉默,直接替他说了出来:“被魂兽撕裂的魂魄还能强行禁锢在体内,必定是在那一瞬间有了很强烈的执念。一旦这种执念消失,魂魄也将随之消失,成为一个真正的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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