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谷中,谢小年躺在墨宸的怀中,原本紧闭的双眸忽而睁开了一条缝,带着水气的双眸瞧着眼前的墨宸。
墨宸正欲将他放在床榻之上,却被一只手环住脖子。微一低头,便看到谢小年贴到了他的身上,在他耳边哈了一口热气。墨玉谷四季皆是寒冬,谢小年呼出的热气如白雾一般贴到墨宸的耳窝里,带着酒气。
墨宸一时微怔,下一刻,便被谢小年勾着脖颈拉到了床榻之上。
“小年……”墨宸轻唤一声,想要撑住下沉的身体,却被突然用力的谢小年压到了身下。突然的位置颠倒,倒真让墨宸有些惊慌。
“说,”谢小年压在墨宸的身上,一手捏着墨宸的鬓发,一手撑在墨宸耳边,似低声呢喃,又似质问。
“你是不是又骗了我什么?”谢小年酡红的脸上,似笑非笑,嘴角微微翘起,被酒染红的双眸雾蒙蒙地看着墨宸。
“小年,你喝醉了。”墨宸躺在谢小年的身下,抬眼瞧着眼前的小徒弟,有些哭笑不得。
谢小年似乎没有听到一般,又往下移了一寸,“你明明说好不再骗我了!你,说谎,要罚!”
话音刚落,墨宸便睁大了双眸,直直地瞧着身上的谢小年。
只见谢小年一手拔掉头上的发带,满头的乌发便倾泄而下,乌黑的长发衬得肤色莹白如月,双唇娇艳欲滴。下一刻,谢小年也拽开了墨宸的发簪,让他的长发散落开来。他手劲略大,甚至扯到了几根墨宸的头发,惹得墨宸微微皱眉。
谢小年见他皱眉,立刻说道:“扯疼你了?对不起,乖,马上就好。”说完还低下头在他唇上安抚性的啄了一口。
墨宸瞪圆了双眸,瞧着这幅模样的谢小年。不知不觉中,竟对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产生了十二万分的期待。
谢小年见他不再皱眉,便满意地继续自己手下的动作。
只见他一手抓起一束自己的长发,一手握住墨宸的一束长发,低下头,认真将那两束发丝打成结,怎奈酒多误事,平时灵巧的两只手,此时竟怎么也不听指挥。反反复复了好几次,发丝都从手中滑了下去。
“你在做什么,谢小年?”墨宸看着谢小年,双眸如炬,低声问道。
“我在打结。”谢小年朝墨宸翻了个白眼,继续低头打结。
“为什么要打结?”
“因为,我想和你结成道侣。”谢小年含含糊糊地说着。
“结为道侣,并不用如此。”
“不,我们跟他们不一样。”谢小年摇摇了头,“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墨宸伸出手,握住了谢小年乱动的手,低声追问。
谢小年止住了手中的动作,抬眼看向墨宸,随后露出了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画本里说,这叫结发,要是想与一人结百年之好,便要如此。”
墨宸闻言,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谢小年。
谢小年见他不说话,便打开墨宸的手,又低头打起这该死的结来。
眼看着那两束发丝已经被他弄得毛躁不已,却还是没有束在一起。忽而,一双手复又握住了谢小年的手,顷刻间,两束乌发便被结为一束。谢小年高兴地抬眼去瞧墨宸,却被一吻封住双唇。交错的双唇反复辗转,深深浅浅。垂落在一旁的手不知何时已握在一起,窗外的白雪又落了下来,覆了一层又一层。无论屋内还是屋外,静谧地只听得到浅浅低吟。
“何思哲……”
“我在。”
“我不要双修了……”那声音似乎带着哭腔。
“这不是双修,是道侣之礼。”
崔致远与岳衡即将结为道侣,墨子长作为主持,一时间成了墨祠宗的一件大事。
谢小年本想去看看,但墨宸却不答应,说他此时应是用功修炼的紧要关头,不能懈怠。说的有理有据,竟叫谢小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好呆在谷内。
可到了初十这日,谢小年却受到了金玉琮的密信,说岳衡在结侣当天消失不见了。
墨子长派人去找,却在后山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岳衡。找到他时,他的气田已经被毁,生命垂危。墨子长费尽浑身解数,才将岳衡从阎王手里抢了回来,可他却再也不能修炼,成了一个废人。
谢小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惊得跌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相信。
“小年,我觉得崔致远有问题。”金玉琮这句话刚说完,密信便戛然而止。
岳衡气田被毁的事情像是瘟疫一样笼罩了整个墨祠宗,有人猜测是不是魔教的人下的手,可也有人提出了异议,那便是金玉琮。听说金玉琮质问崔致远,为什么岳衡失踪,他却一点儿也不知道?
“他那么大了,难道还要事事都与我汇报不成?”崔致远冷眼瞧着站在他面前的金玉琮。墨子长作为掌门且是岳衡的师父,自然要亲自过问这件事,而墨子恒作为教管长老自然也要调查此事。
虽然墨子长不认为崔致远会与这件事有关,但是他此时的神态确实有些不合常理。自己的发小被人毁掉气田,他不知道真相也罢了,却连悲伤的神情也没露出半分。
“致远,这几日你最后一次见到岳衡是什么时候?”墨子长沉声问道。
崔致远沉默了片刻,半晌才开口:“昨日白天,他来找过我,之后我便没再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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