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离握住玉佩,拇指轻轻摩挲着,眼中恸意淡去几分,他低声喃道:“离娄……六趣酒……冥生石……”
篱珠只知道其中离娄乃是一味灵药,却不知那六趣酒和冥生石是何宝物。
“王……”篱珠轻声唤道,却也没指望蚩离能够为她解释。
蚩离转身,而酒翁早已走远。
蚩离弯腰遥拜酒翁:“蚩离谢老者这般点拨。”
酒翁已快要进屋,忽而听见蚩离声音。他脚步一顿,未有回头,随即进入屋中,不再见他身影。
酒翁进了屋,却没有坐下。他只是静静看着屋中酒架上各式各样的酒坛。从往未曾觉得自己已是耄耋老翁,而今而有了几番言语无法表述的寂寥。不知此次至清远走,是否又会像当年喝了千日醉一般,摇摇晃晃走回来,再叫一次自己“老人家”,再说一次,“老人家,我携友前来叨扰了。”
蚩离收好地上的“半浮生”,篱珠欲要帮忙,却被拒绝了。
收好酒坛以后,蚩离正要离开时,酒翁的屋门却又打开了。
“待你找到那臭小子,提着他前来赔罪。”说罢,屋门又狠狠被砸上了。
蚩离应诺:“待我找到至清,定前来为前辈道谢赔罪。”
篱珠原以为此般便是结束,却不想这只是蚩离要去的第一地方。
离开中山以后,蚩离便向着名山而去。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伏猛与蚩离关系匪浅。若是其中会有一个至清栖身之地,许会去那里。
来到名山,蚩离还未得踏入名山一步,便见此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凝香站在山门之前。
凝香见是蚩离来到,对他行礼。可明明是行礼,篱珠却觉得凝香丝毫没有敬畏之心。这恭恭敬敬有一礼,行得扎眼极了。
篱珠不解其意,反观蚩离却也没有丝毫要计较的意思,巧言如篱珠却也不知自己能说什么。她知晓名山众妖与至清关系匪浅,许是他们也听闻了至清失踪的消息,故而如此。
凝香浅然一笑:“不知妖王来我名山有何要事?不过话可以说在前头,我们也在寻找尊者,尊者可不在这里。”说罢,泠然一笑,笑得有礼却刺人。
此时篱珠算是知道了,凝香许是知晓妖王与尊者之间不足为外人道的那些事情,这是在为至清抱不平呢。若是她有意冒犯蚩离,篱珠便能反驳个不停,可若这是他俩人之间的事,篱珠便无话可说。
他们二人之间的局,除了他们自己,无人可解。
见蚩离未言,篱珠便又接着说道:“请问妖王一个问题,不过我只是小小一方骨妖,若是妖王不想答也自是可以。”
见蚩离点首,凝香还有几分意外,但她面上一分不显,问道:“请问尊者,何为长相思?”
蚩离抬眸看着凝香,许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对这个答案有多么的执着。放在不日前,蚩离根本没有答案。而此时,蚩离答道:“寻而不见,执念成魔。”
凝香轻笑一声,看着蚩离的眼眸中却尽是悲凉。
“我也曾问过尊者这个问题,最开始他没有给我答案。”凝香一顿,转身背对蚩离,从山门看去,名山尽收眼底,“尊者最后一次到名山找大王喝酒,走之前他说他找到答案了。”
凝香话音一顿,蚩离惊觉不妙。总是凝香还未说出口,他却隐约已经明白至清的答案是什么了。
“尊者说,‘既是徒增烦恼,那不如斩了这几许相思意,重做一个轻狂人。’”说罢,凝香作揖恭请蚩离入山:“凝香这番失礼了,还望尊者海涵。伏猛就在山中浅寐亭里,妖王慢走。”
可此时此刻,蚩离却不想入山了。他知道,至清不在此处。
他面色灰白,此前从酒翁哪里得来的几分希望又淡去几许,原本满含希冀的念想被缚上了镣铐。
斩了这几许相思意,重做一个轻狂人……
“不过若是妖王想知道……”
“够了!”篱珠见蚩离脸色煞白,终是忍不住出声制止道,她知道此事蚩离有错在先,可现在至清寻而不见,又何必拿着这些往事前来责难。
至清却出手制止篱珠,对凝香道:“你说,我听着。”
篱珠眼中出现几分不忍。本就已经是错过,又何必如此折磨自己,知道这些,不过是在此时已经受伤后悔的魂魄中再添伤痕,难道非要承受魂灵撕裂之痛,才觉得这是弥补?
凝香微笑说着:“那请妖王听我说来,这主人公是尊者和一妖,此妖名为佩麒。”
蚩离只觉今日这山间寒凉。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佩麒,最开始有这篇大纲人设的时候,貌似小猪佩奇还没那么火爆……前俩天我回顾全文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
佩麒……佩麒……佩奇……??!!QAQ
还有,六趣就是六道轮回。离娄是在《碧落赋》中出现过的一种能明目的药材。其他的都是我编的。
☆、第三十章·深潭
名山深月潭,至清入魔后。
外界纷扰于此地无关。名山天时地利人和占得干净,自得清闲。
当初凝香在深月潭修炼祛除魔气,而今泡在深月潭里的人可是变换了模样。
只见一人趴在潭边,手中不住去拨弄岸边花草,看得出他甚是无聊。
一头黑瀑似的青丝在潭水中游动,遮掩住了麦色的后脊,只能透过隐约的波光能看见后背上的疤痕重叠,有几分可怖丑陋。
52书库推荐浏览: 莫重九 空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