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冀哥哥,我们去放纸鸢吧!”
“哎哟业冀哥哥,母后她老是去父皇那里,都不陪我玩,你就陪陪燕语嘛……”
“业冀哥哥……”
“业冀哥哥……”
“你是谁!”
“所以在那孩子流鼻血的时候,你们都不会看得见,已经有数不清的阳虫钻进了他的鼻腔里,一直爬入他的五腑六脏,撕咬着他的血脉,吞食着他的躯体,让他生不如死!”
靠着柔软的枕头,凡华却是辗转反侧。脑海一遍遍地闪现着这些画面,尤其是盛燕语那狰狞到犹如一头喝血吃肉的妖魔的脸孔,深深地刺扎着凡华的心。
突然床角漫上一片黑影,凡华想也没想便已出声:“岳擎?”
床榻骤然下降了几分,凡华回过身,双眼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不必为这样的人伤怀。”岳擎低声道,语气却带上了些许的不悦。
凡华叹了一口气,转过身继续向着墙:“她曾经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孩。”
“那也只是曾经。”
凡华抿了抿唇,突然起身望着岳擎:“人是真的会变的吗?变成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岳擎定定地看着他,半晌他答道:“或许吧。”
顿了顿,在看到凡华低下的头的时候,岳擎伸手抬起了他的头:“我不会。”
“我不会变。”
凡华呆呆地看着岳擎,对方炽热的目光让他难以抵挡,屋内的温度似乎也随着岳擎那灼热摄人的双眼而渐渐上升着。
他躲开了岳擎的手,似是自言自语道:“皇上既然派了太子过来,想是要给公主作主的,你要万分小心,不要给他们钻了空子。”
“你担心我?”岳擎看着他。
凡华抿了抿唇,却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依旧照着自己的话说下去:“你是新王,风头正盛,但是棒打出头鸟,天子的心思变幻叵测,他给得了你多大恩惠,那便可给你多绝望的打击,虽然如今他民心涣散,但他终究是这个国家的皇帝,他说一,没人敢说二,你唔……”
他还想继续说的,只是接下来的话却全被吞在喉咙里,因为他的嘴已经被人给封住了。
良久,唇分,凡华让了让身子,因为腿边某根灼热的硬物已经顶得他脸色微红,直觉告诉他,此时此刻他不能轻举妄动。
身子不着痕迹地往里面挪了挪,他伸手拿起被子盖上。
“睡吧,我累了。”他赧然躺下。紧靠着心脏的手,甚至在随着心跳声而起伏着。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身后的人竟然没有继续碰他。竭力忽视了心头一股莫名其妙的遗憾感,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夜深了,该睡了。
岳擎脸色沉凝地看着躺下的人,许久他才吹灭了烛火,躺在了凡华旁边。
已经睡着的人却是在他躺下的时候便自个儿凑了上来,伸手揽住了他的腰,让自己跌入他的怀中。
一丝惊讶浮现在他常年面无表情的脸上,好一会儿他都一动不动地任由着怀中的人抱着自己。
在怀中摸索了一阵,他掏出了自从凡华离开他便一直随身携带的月牙吊坠,轻手轻脚地挂在了凡华脖颈上。
凡华轻轻一动,那月牙便掉进了凡华的衣裳中,那模样就像是它俏皮地钻进了凡华的衣裳里一般,想来也是万分怀念自己的主人的。
大掌轻轻地落在凡华的腹上,那略微起伏的触觉让他眼底的情绪更浓了。尽可能轻柔地抚摸着,岳擎静静地望着怀中的人,白天一直挂着的冰霜慢慢溶解了下来。
怀中的人睡得格外得沉,岳擎拿指腹轻轻抚了抚凡华脸庞,那一种与他自己的粗糙截然不同的触觉化作阵阵烈火,在他下腹出汇聚着。他闭上了眼睛,竭力压制着。
但是下一刻,他便睁开了眼睛,目光幽远。炎热的夏夜,屋外却传来了兵器相接的干冷之声。
看到熟睡的人没有醒来,岳擎轻手把被子盖好,而后便快速走出了屋外,抬头一望,绿瓦红墙处,一个人单脚点在飞檐的檐尖之上,背后的衣摆无风自动。
那是一个长相古怪的人,最显眼的,便是他那一头碧绿的长发,在黑夜与月光之间显得格外令人胆寒。
而在院墙之下,站着一群人,皆是黑色劲装,纱布蒙脸。而站在他们最前面的黑衣人,此时正死死盯着屋檐上的不速之客。
“小娃娃,上次打不过,这次就找了这么多帮手?”院墙上的人阴冷笑道。
而他取笑的对象,此时正紧紧攥紧着手中的长剑,目光死死地盯着他。
“小娃娃,老夫此次前来可没空与你戏耍了,那个叫岳擎的小子,没想到你还亲自来这小家伙的屋子,看来你俩的关系,可不一般呐……”
岳擎皱了皱眉,道:“你是何人?为何三番两次来王府?”
那绿发人用他那树皮般干涩的嗓音笑道:“嘿嘿,盘道吗?你还不够格!”
说罢他化作一团黑影飘落,在岳擎的那群暗卫中穿行,几乎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已被他撂倒,只留下最前面的一人,双脚打着颤,目光却毫不退缩地望着他。
眨了眨双眼,一股森然的杀气弥漫而上,而那双总是噙满冷漠的眸子,也渐渐染上了猩红。
倘若那个最熟悉他的人看到他这副模样,肯定会冲上来拦着他的,因为这,是他行将拼命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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