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地躺倒,凡华侧了侧身,目光流转在了床头的那块古朴的坠饰上。抿了抿唇,他伸手把吊坠拿了起来,双目满含复杂地看着。
“人的一生,每一天都由白天与黑夜组成,如果以后我遇到了自己命中注定的人,便把这块月牙送给他,从此他是黑夜,我是白天,黑夜白天交错轮替,沧海桑田一生不离。”
“是我不够好,不足以让你依靠?还是你一直都只当我是儿戏行事,把你当作逗乐的对象?”
“为什么?!”
过往的一幕幕倒映在脑海里,凡华只觉得仿佛有谁在拿着千斤巨石压在他的胸口上,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压抑非常。
眨了眨眼,凡华甩了甩脑袋,一丝羞恼的神情浮现在了脸上,一个男的总在想另一个男的,这情况着实不妥!
如此想着,他坐了起来,想把那月牙吊坠放在枕头之下,突然门外传来了鬼煞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鬼煞的破门而入。
“小娃娃,睡了吗?”
凡华一惊,下意识地把吊坠胡乱塞进了被窝里,然后脸色微红地看着进来的鬼煞。
已经迈进来的鬼煞似是发觉了他的异样,挠了挠后脑勺,问道:“我是不是不小心打扰你做什么了?”说完不怀好意地瞄向了凡华的下面,那里凡华刚塞好吊坠还没来得及抽手出来……
凡华汗颜地深吸了一口气,淡定道:“不,只是前辈的大驾光临让我喜出望外、喜形于色、喜笑颜开、喜上眉梢……”
“停停停……嘿,你这小娃娃,知不知道我是谁,居然老是开我玩笑?”
“啊不不不,晚辈怎么敢开您的玩笑呢,晚辈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情从心生,话从口出罢了……”
鬼煞瞪了他一眼,大大咧咧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道:“行,老头子我就不和你计较!”
凡华瞄了他一眼,也没有继续打趣,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还是这深夜阑珊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小事。
两人沉默了一阵,鬼煞终于开口道:“小娃娃,你当真对你的父亲没有半点印象?”
凡华无可奈何地吐了口气,“前辈,这一路您问了我不下百遍了,我真的不知道我父亲是谁,我只知道祖父和祖母,还有我亲如家人的朋友。如果硬要说的话……”他鼓了鼓嘴,继续道,“那就只有当今皇上了,虽然我一直都没有把他当成我的爹看待,但是他确确实实曾是我名义上的父亲。”
话音刚落,鬼煞手下的几案便瞬间化成了粉末,让凡华暗自结舌。
“哼,他那种人,也配当皇上,配称作父亲!?当年要不是他暗下黑手,这皇位又怎会轮到他来坐!”刚说完,鬼煞便发觉自己似乎说漏嘴了。
“看来前辈真的是宫中资历深厚的老人家了……”凡华眯了眯眼。
鬼煞却也没遮遮掩掩,脸上也没有什么后悔的神情,只是看着凡华,认真道:“我和你说过,我虽在宫中生活过一段时间,但你可别把我和宫里那些人性木偶相提并论,老夫不屑!”
“啧啧啧,那些位高权重的妃子和大臣们要是知道自己被别人说成人形木偶,估计要气到吐血三尺了……”
鬼煞看了他一眼,拍了拍衣袖上的碎粉末,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把话题重新回到了凡华的父亲上:“行了行了,别打岔了,看来真的只能进去一趟……”
凡华皱了皱眉,“我们要进宫?”
虽说离开都城已经快一年半了,但当重新踏上这一片土地的时候,过去的记忆依旧被开启了,毕竟这是他曾经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地方,尽管离开过一段时间,但是这里的街道、来来往往的人,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
但是对于皇宫,似乎没有什么难忘的印象……
看到他沉思的模样,鬼煞以为他是想起了以往的那些不堪的经历,便出声安慰道:“好了,今晚好好歇息,明天就要进宫了,别想太多了。”
“您好像对我的过去很知悉……”凡华苦恼地看着他,似是不在意地说道。
鬼煞心中一惊,差点以为自己要露馅了,赶忙摆出一脸不是这样的模样:“我这不是担心你嘛,行了,赶紧睡吧,明天我过来叫你。”说罢他就连刚给自己倒的茶都不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一直走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才一手扶在门上,一脸不爽地看了凡华禁闭的房门一眼,气堵道:“这小子,太机灵了,怎么我说什么都仿佛要露出马脚的?”
而房里的凡华还在看着鬼煞走后一并带上的门扉,脸上若有所思。突然他身子一震,猛地拿开了被子,本应该在被窝里的吊坠却没有如他所意料中的躺在床上。
心头一阵没来由的心急,他赶忙下了床,轻手轻脚地把被子拉了下来,仔仔细细地翻看了一遍,但是依旧没看见吊坠的踪迹。
急得额上浮现了些许的汗珠,凡华连床垫都整个翻了过来,终于在一个极隐秘的角落里找到了那块月牙吊坠。立刻爬上床掏出了吊坠,凡华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半晌,他才发觉自己的心绪太过烦乱,再想想自己刚才的行为,简直就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实在是让他感到羞恼。
胡乱把吊坠挂在了脖子上,凡华把床垫和被子重新铺好,爬上床后便立即闭上了眼睛。
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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