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本王没有骗姐姐不是?”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伴随着明显的戏谑声。
马大姐那笑脸更是放大,恭敬有加地向说话者点头弯腰:“是是是……”
说罢她闪过身,让出路来,也让凡华看清楚了来人的真面目。
面如白玉,倜傥洒脱,真是一表人才。
对于这位王叔,他的了解还是不多的。一旁的冰儿已经微微惊道:“没想到这华锦王爷真的在永安县,还混迹于这些青楼中,莫不是被皇上贬到这里就一蹶不振了?”
月儿打断道:“怎么会,华锦王可是比当今皇上最疼爱的皇子,长得英俊挺拔,虽然风流成性,却也是有这资本,来到这里,大概也是合他的心意的。”
两人对话间,华锦王爷已经走进楼里。忽而他驻足下来,微微皱了一下眉,直惹得楼里的姑娘掩面遮羞,眼放红光。
只不过他却没在意,只是隔着屏风,看向凡华这边,道:“这首《忆故人》弹得真是令人伤感,阁下莫不是在想念亲人?”
琴声戛然而止,掩着面纱的凡华把手放了下来,却没回答华锦王爷的话。
马大姐干着急地看着屏风里的凡华一会儿,最后只能向华锦王爷赔着笑脸:“王爷,这是刚来的乐师,不懂规矩,您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
说罢她向自家的姑娘递了一个眼色,一个穿着艳丽衣裳的女子走了出来,毫不忌讳地挽上华锦王爷的手,娇嗔道:“王爷,你都这么久没来看过奴家了,就没想过奴家吗?”
华锦王爷搂住她的细腰,笑道:“本王不就是昨天下了暴雨而没来一天吗,原来桃美人这么思念本王。”
“哎呀,王爷,你又取笑我……”桃美人低下头,素手轻轻锤了华锦王爷的胸膛一下,眼里满是娇羞。
华锦王爷手臂一用力,让桃美人紧贴着他:“本王最喜欢小桃这副娇羞的模样了,当真是我见犹怜啊。”
在他们打情骂俏之时,凡华已经弹起了另一首曲子。还在卿卿我我的华锦王爷突然停了下来,笑道:“这首《明镜台》弹得也是不对啊,本是闺女大婚之喜悦,到阁下这里,怎么又多了一份哀伤了?”
凡华再次停了下来。
华锦王爷松开了手,朝着凡华这边走来,还边走边说:“能让阁下如此惦记,这人一定是个极其幸福之人,不是吗?”
看着一而再,再而三地问话的华锦王爷,马大姐终是看不下去了,走出来对他道:“王爷,这位乐师,他是个哑巴,您……”
“哦,哑巴?”华锦王爷惊诧了一下,眼光闪了闪,突然叹了一口气。
“王爷,小姐写了字,说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轻摇着手里的檀木扇,半晌华锦王爷才说道:“阁下说得对。”
一个旋身,他走向桃美人,勾住她的腰,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一改婉转的琴声,凡华弹起了轻快的曲子。
突然门外传来了呵斥的声音:“你个老乞丐,染了病还敢在这里讨饭,快滚!”
而后一个虚弱的声音答道:“大爷,我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您就大慈大悲,赏我点吃的吧……”
门外的吵闹声还在继续着,华锦王爷皱了一下眉,向门口走去。在看到那个蓬头垢面、浑身发着恶臭的人的时候,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跟着他出来的桃美人早已掩盖不住脸上的嫌弃,拿着手帕一直挥着,似乎想挥走空气里的臭味。
一直抱着看门的人的老乞丐还在祈求着,那看门的怒的踹了他一脚,老乞丐在地上咳了几下,晕了过去。
华锦王爷看着这情景,呵斥了看门的一声,便向着乞丐走了过去。
桃美人拉住了他:“王爷,您看他,肯定是装的,又这么臭,您是贵重之体,别过去了。”
华锦王爷看着地上的乞丐,突然眼前飘过了一阵白云,眼睛一花后,那老乞丐旁边便已蹲着一个人了。
凡华伸指在乞丐鼻端探了探,然后转身示意月儿去拿点水来。
看到蒙着脸的凡华,华锦王爷眼眸沉了沉,尤其在看到他那双在老乞丐身上探查的手的时候,他眼里的意味更深了。
推开还挽着自己的桃美人,他走到凡华身边蹲下,问道:“需要我做什么吗?”
凡华比划了一下,让他扶乞丐起来靠在墙边。
看着唯一露出来的双眼,华锦王爷噙着笑,撸起袖子便搀扶着老乞丐。
桃美人在一旁哀怨道:“王爷,您怎么就不听奴家的劝呢。”
马大姐看着他们,心想劝阻,但又忍了下来,只是默默地去帮着月儿拿水。
给老乞丐喂了水,凡华皱着眉,转身向旁边的人做了个吃饭的动作,然后再做了个“请”的动作。
华锦王爷眯了眯眼,起身进到楼里,让服侍的人去拿糕点,才又回到凡华身边。
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凡华忙前忙后,他脸上挂上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笑容。
好半天老乞丐才悠悠醒来,在看到给自己喂水喂吃的凡华之时,他吓得叫了一声,被刚刚喝进去的水呛了一下。
凡华赶紧拍了拍他后背,给他顺气。
那老乞丐挣扎着要给他磕头,凡华赶紧阻止了他。
让他吃完了东西,凡华又在身上摩挲了一阵,才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一丁点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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