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了挺脊梁,陈天赐望向皇甫和,尽量淡定地说话,“王爷说得对,做我的先生,首要一条,自然要学问比我好。否则就是尊贵如王爷,也做不得我的先生。”
皇甫和听他语气,似乎还想考验考验他的学问,当下顿觉有趣,便顺着他的话回道,“怎么,你还想试试我的学问?”
陈天赐小心翼翼地窥着他的神色,见他并没有生气,赶紧点头,“我天生愚钝,寻常先生怕教不好。所以今日冒昧想考验考验诸位先生,还请诸位先生宽恕学生不敬之罪。”
陈天赐说得客客气气地,管家请来的先生们自然也都一一应承下来。陈天赐转向皇甫和。
皇甫和无所谓摊摊手,“那就来吧,左右你也想不出什么有难度的题目。”
见皇甫和入套,陈天赐暗自松了口气,转向众人,“我这有一个对子,还请诸位先生在一炷香时间内对上。能对上的,学生拜服。对不上的,还请打道回府。诸位先生,可有疑义?”
三位先生自是点头,再看皇甫和,也未提出任何异议。
陈天赐更加放心,让管家在桌上点上一炷香后,徐徐开口,“我的上联是:鸡犬过霜桥,一路梅花竹叶。还请诸位先生对出下联。”
陈天赐的对子一出,三位先生都有些惊讶,纷纷垂下首思考答案去了。
而皇甫和本来自信满满的脸上也现出不可置信来,“你哪里寻来的对子?”
陈天赐嘻嘻一笑,露出几分得意来,“我读书少,不过恰好知道一个王爷对不出的对子而已。”
皇甫和当真没想到自己会吃瘪,冷着脸将秋月招过来,在她耳边嘀咕了好一阵。秋月蹙着眉听了许久,频频摇头。
一炷香时间很快到了,三位先生陆续离开。只皇甫和黑着一张脸不肯走。
陈天赐心疼地看着黯然离开的先生们,虽然很想挽留,但也知有皇甫和留他们不住。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把皇甫和这尊煞神弄走。
“王爷,时间到了。”陈天赐小声提醒他。
皇甫和冷着一张脸,听陈天赐这么说突然一个踏步上前,凑近陈天赐,居高临下地看他。
陈天赐忍不住发慌,强忍着不让自己后退。
“想不到你还有几分小聪明。”皇甫和轻哼出声,对他道,“今日我先放过你,明天我再来。”他说完,领着秋月,如来时一般,旁若无人地走出了陈府。
什么?明天还来?陈天赐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抓狂,他只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有这么难吗?这个闲得发慌的断袖还真的跟他扛上了!难道他以后的日子都要在这样的担惊受怕里渡过?
“爹爹!”因为一整天都沉浸在对未来的担忧和恐惧中,陈天赐在见到陈长平的时候恨不得扑上去将他紧紧抱住。
“镇南王爷又来了!他把你给我请的先生都赶走了!他还说明天还来,我该怎么办呀爹爹!”陈天赐拉着陈长平的袖子,委屈地哭得一抽一抽的。
陈长平自然早听下人府中的事情,见到儿子这幅样子更叫他下定了决心,“明天我们就去面圣,让皇上给我们做主!”
☆、第 9 章
第二天一大早,陈长平就带着陈天赐进宫。
因为皇甫祺先前有旨在前,陈长平带陈天赐复旨倒也不需另行宣召。因为不知道今天的早朝什么时候散,也怕陈天赐一个等久了害怕,陈长平索性早朝也不上了,通报过后便陪着陈天赐在宣政殿外的班房候着。
父子俩在班房里等了一个时辰,终于有个小太监过来传话,让陈长平带儿子觐见。
“爹爹。”陈天赐悄悄地拉了拉陈长平的衣袖,小心翼翼地说话,“我紧张,我……我想上茅房。”
陈长平知道儿子素来胆子小,这种时候也不敢训他,只得先让一个小太监带他去茅房,自己先去御书房候旨。
陈天赐感激地看看陈长平,快步跟上了引路的小太监。
上过茅房净过手,陈天赐从皇宫里的茅房走出来,正看见皇甫和就在茅房门口等着他。
陈天赐吓得一个激灵,转身想躲回茅房,又被皇甫和拎小鸡一样给拎了回来。
“你……”陈天赐红着眼眶,对眼前人怕到不行,“你怎么会在这里?”
皇甫和挑挑眉,笑着看他,“听说你爹带你进宫了,我就过来看看。我说你怎么老是到处找茅房,肾虚吗?”
陈天赐见他心情不错的样子,也没这么怕了。抹了抹吓出来的眼泪,他刻意贬低自己,“我就是肾虚。我从小就体弱多病,不仅肾虚,心肝脾胃没一样不虚!”
皇甫和见他面上惧意退下去了,止不住呵呵地笑,“没关系,我不嫌弃就是。”
陈天赐不敢反驳,只能拿眼瞪他。谁要你的不嫌弃?
一个不注意,那厮居然将他的手握住了,还十分好心地对他道,“我带你去御书房吧。”
“不要!”陈天赐挣扎着想把手从他的手里扯出来,严词拒绝,“会有人带我去的,不用你!”
“你说刚才那个小太监?”皇甫和得意地朝他笑了笑,“我让他下去了。”
什么?陈天赐愣了半晌,突然反应过来,“所以那天在你府上,那个小丫头也是你支走的?”
“是呀。”皇甫和坦然地点点头,“因为我想让你走那个回廊,看看你会不会被自己的影子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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