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敞开的胸膛上都是纵横的刀疤,陈天赐在他胸前划下的痕迹跟那些刀疤比起来确实微不足道。
陈天赐缩在被子里,也忍不住偷偷去看他胸口上那些恐怖的疤痕。这个男人在他面前总是一副无赖样,他都快忘了他头上还顶着一个战神的称号。
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一个在生死场中翻滚过多少遍才换回来的称号。
很快皇甫和处理好伤口,穿好衣服。
“阿定,”他转向阿定,吩咐道,“给我斟一杯酒来。”
阿定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办,很快带着一杯斟满酒的酒杯进来,递给皇甫和。
皇甫和接过酒,一口饮尽,而后看向陈天赐,“三杯酒过,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陈天赐怔怔地点头。
一旁的陈长平急忙行礼,“恭送王爷!”
陈长平送皇甫和出门,陈夫人则急切地奔到床边,心疼地将陈天赐拥进怀里,忍了许久的眼泪哗哗地落,“天赐,我的好孩子,你受苦了。伤口疼不疼?”
陈天赐最怕陈夫人哭了,忙忙地出声安抚她道,“娘亲我没事了,你别哭了。真的对不起,我今天差点闯下大祸。”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陈夫人像被人一下刺中要害,扶着陈天赐激动地反驳,“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都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都怪我和你爹没本事,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欺负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怎么这么没用!我怎么这么没用!”陈夫人越说越激动,自责地拿手捶着自己的心口。
“娘亲,你别这样!”陈天赐吓坏了,急忙拉住了陈夫人的手,然而陈夫人实在太过激动,哭了一阵竟难过地晕了过去!
“娘亲!娘亲!”陈天赐吓到了,抱着陈夫人焦急地呼唤左右,“快请大夫!”
好一阵忙乱,直到陈长平去而复返,局面才稍稍平定下来。
“好了,天赐。”陈长平伸手摸了摸陈天赐的头,柔声说话,“大夫说了,你娘只是暂时晕厥,很快就会醒过来了。你今天也吓坏了,快回去休息吧。”
陈天赐拉着陈夫人的手,掩不住满脸的担忧,“可是爹爹……”
“你身子骨弱,不要逞强。”陈长平将陈天赐的手从陈夫人身上拿开了,“你回去吧。什么也不用管,只管好好休息,万事有爹。”
“好吧。”眼下也只能依靠他了。陈天赐朝陈长平行过礼,听话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踏进房门,陈天赐一眼就看到了被皇甫和丢在书桌上的书本。
犹豫了小会,他走向床边的脚步一转,在书桌上坐下,重新将书本捧了起来。他要早一点强大起来才行。
“少爷。”阿定见他居然还不休息,上前进言,“夜已深了,你还是休息吧。你身子弱,不能熬夜。”
陈天赐摇摇头,同时将书本放下,搓了搓手试图暖和暖和冰冷的手指,“你帮我升个火炉吧,我有些冷。”
“冷?”阿定奇怪地应了声,而后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顷刻变了脸色,“少爷,你在发烧!”
☆、第 21 章
陈天赐想起了自己被剥了衣服压在亭子里的石桌上,后背的冰冷甚至比暴怒的皇甫和更让他难受。
这幅身子见风就倒,想来是那时受的凉。
“大夫应该还没走远,我去把他叫回来!”阿定放下手就要出门。
陈天赐赶紧出声将人拦下了,“今日事多,娘已经病倒了,我不能再病倒让爹爹忧心。上次我发烧的时候,不是还剩几服药吗?你去偷偷拿了给我煎下,我喝了药就会好的。”
“可是少爷……”阿定拿不定主意。
陈天赐将首垂下,低声恳求,“爹娘要是知道我生病了,说不定会不许我参加明天的考试。我这半个月是怎么过来的你最清楚了,你忍心让我不能考试吗?”
陈天赐句句在理,又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他,阿定哪里禁得住,只能点了头,“那少爷稍等,我去煎药。”
喝了药,陈天赐也不敢逞强,乖乖地放下书本睡觉去了。
第二日起床,陈天赐只觉一个脑袋千斤沉,头疼得几乎起不来床。
“想是那药并不对症。”阿定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心里着急,“还是得让大夫看看才行。”
陈天赐不理他,“得出发去考场了。我娘醒过来了吗?”
“夫人还没醒。但是少爷,你的身子……”
“我没事。”陈天赐笃定地回他,“我保证一出考场就跟你去看大夫,现在我们先去考场。”
阿定劝不动他,只能听从吩咐,替他准备好笔墨纸砚,把他送上马车。
若是陈夫人没有被昨日的事刺激到晕倒,面色苍白的陈天赐是绝对不可能走出陈府的。陈天赐也知道这点,所以一大早甚至也没有跟陈长平打招呼,自顾出门。
刚到门口,就碰到了让他如此难受的罪魁祸首。
却说皇甫和昨日离开后,越想越觉得自己鲁莽,所以早早便候在陈府,想跟陈天赐道歉。
一见陈天赐踏出府们,皇甫和便快步朝他走了过来,“天赐,我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陈天赐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转身走向自家的马车,“不用你管。”
皇甫和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抓过他的手。那只骨瘦如柴的手,如浸在冰水中般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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