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陈天赐的眼泪扑簌扑簌地掉下来。他变成男人了,以后都要用男人的身体生活了。他还有两个老婆,两个呀……
“天赐!”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突然出现,陈天赐赶紧抹掉眼泪,拿眼去看来人。
走廊那头走来一个身姿挺拔的少年。少年一身清爽的青衣,五官俊秀,眉眼生动,看见陈天赐加快了脚步,走到他的身边,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天赐,听说你能下床了,我真高兴。本来昨天我就想来了,怕你刚恢复不宜见客才没来。这不今天一起床,我就过来了。”
这少年陈天赐有点印象。
在他躺在床上意识不怎么清醒的时候,他扑到他的床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放声大哭,“伯父伯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跟天赐闹着玩,害他摔下马。要是天赐死了,我就给他陪葬!”
“你……”陈天赐实在是没有更多关于他的记忆了,“你叫什么来着?”
“天赐?”少爷看着他的神情由喜转忧,一把抓过他的肩,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天赐呀,你真的被撞傻了吗?你真的不记得我了?都是我害的你,我对不起你呀……”
“你别这样。”陈天赐赶紧拍拍他的脑袋,试图安抚他的激动,“我其实恢复得挺好,就是……就是不太记得以前的事了。”
“真的吗?”少年不确定地拿眼看他,满满的愧疚几乎快从眸子里溢出来。
陈天赐肯定地朝他点点头,“你重新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以后再不忘记就是。”
少年迟疑了一阵,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林向栋。”
“向栋。”陈天赐轻声重复他的名字,随后笑了笑,道,“我隐约记得,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哇——”刚才一直忍住没哭的林向栋听到这话一下子哭了出来。
一把将陈天赐抱住,林向栋抱着他一边哭一边嚎,“天赐呀!你还活着真的太好了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死了,我这辈子就要活在愧疚里了。你都这样了,还记得我是你的好朋友……”
“唉……”陈天赐一边拍他的背一边叹气。
他刚缓过来的时候,御史夫人也这么抱着他哭,真个撕心裂肺。
那时他就明白,这个被他穿越的人,被这么多人希冀着活下去。所以,不管他本人是否愿意做陈天赐,他都会尽力地活下去,为了这些希望他努力活下去的人。
两人正互诉衷肠,消失了好一会的阿定又出现了。
“少爷,林少爷,老爷请你们一起用早膳。”
“好了。”陈天赐可算扒开了粘在身上的林向栋,“吃饭了,别哭了。”
少年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林向栋抹了抹眼泪,听到有饭吃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好久没跟伯父伯母一块吃饭了,我们走。”
两人来到饭厅,跟两位长辈打过招呼,一起坐下吃早饭。
陈夫人心疼儿子,也喜欢看着长大的林向栋,看见两人坐下便忙不返地给他们盛粥夹菜。
陈长平则出声询问老友的情况,“向栋,你爹还好吗?”
林向栋吃一口包子,熟稔地回话,“我爹一向都好,今早训我的时候可是中气十足。”
“好端端的为什么训你,可是你又闯祸了?”陈长平沉声问。
“我才没有。”林向栋不满地回道,“今日镇西王爷设宴招待城中的才俊,我爹也不知着了什么魔,非让我去赴宴。镇西王爷什么人呀?我生得这么好,万一被他……”
“咳!”陈长平轻咳一声,沉声训斥,“镇西王爷乃是我朝肱股之臣,由得你妄议?”
林向栋扁扁嘴,不说话了。
默默喝了几口粥,突然听陈长平道,“你爹说得有理,你吃完饭,带天赐一起去赴王爷的宴去。”
林向栋手中的汤勺落进碗里,溅了自己一脸粥水,“陈伯伯你没开玩笑吧?你确定要把我和天赐往虎口里送?”
“胡说八道什么?”陈长平沉着脸别他一眼,“王爷虽然有些……与众不同,但是向来任人唯才,最重要的是他从不看重功名。你们两个不好好读书,童试都过不了,想在京中谋个官职怕是难了。不若到王爷那里试试,若是能在锦州谋了职务,过几年再寻机调回来自是再好不过。”
镇西王爷皇甫和,在大殷国皇帝皇甫祺同父异母的兄弟,也是先皇在世时第一个封王的皇子。先皇在世时他便驻守边关,战功赫赫,先帝亲封镇西王,赐了与京州毗邻的锦州做为封地。这几年边关平静,当今皇上便将他召回京中闲居。不过边关军务,依旧由他处理。
镇西王爷自回了京州,最爱做的事便是三五不时地举行宴会,邀请京中各家年轻公子到王府赴宴。虽然他在京中没什么职权,但是对于自己的封地锦州的官员任职完全可以自主。他最喜欢招揽京中那些落第的官宦子弟到他的锦州任职,而皇上又经常从锦州调人入京,所以镇西王爷的宴会,不啻于京中子弟的第二次科举。
林向栋的父亲在吏部任职,对中间关卡最是清楚,故而才逼着科举无望的林向栋去赴宴,只是林向栋机警,趁他不注意,直接溜到了陈府探望陈天赐。
哪里想到陈长平跟他父亲一个心思,吃过早饭就让人备好马车,亲眼看着两人上了马车才去上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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