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和却慢了一拍,伸手紧紧握了握陈天赐的手一阵后,才带着他在地上跪下了。
太后行驾缓缓近前,雍容华贵的妇人喜怒难辨的神色与皇甫祺有几分相似,“哀家大办宴席遍请王孙贵族,你们两个却在这里自己开小席。怎么哀家想跟你们吃个饭就这么难吗?”
皇甫祺俯首告罪,“母后恕罪。我和皇兄谈兴正浓,忍不住把酒言欢,不料竟把母后的大宴给耽搁了。”
“哀家信你才有鬼!”太后轻笑着驳回了他的话,有意无意地将目光落到俯首跪地的陈天赐身上,“方才哀家远远就看见席间有位美人作伴了。这位美人,你把头抬起来让哀家看看。”
完了完了。陈天赐心里直打秋千,太后误会他的性别了,他该如何解释才好?
不知如何是好的陈天赐只能听话地抬起头。
不知为何,与太后目光相对的瞬间,对方居然慌乱地别开眼,甚至扶着脑袋歪了歪身子。
“哀家累了,皇上送哀家回宫吧。”在众人有反应之前,太后半掩着眸发话。
“是,母后。”皇甫祺应过太后,举步上前扶住了太后。
皇甫和见状扯了扯陈天赐的袖子,带着他一同叩头,“恭送太后。”
扶着太后的皇甫祺回过首,朝皇甫和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回到太后寝宫,太后扶着脑袋的手猛然放下,紧握成拳。
“哀家早就知道,他从来就没有忘记他的母妃是怎么死的!”
皇甫祺听到这话忍不住面露惊讶,“母后何出此言?”
“陈天赐。”太后微眯了眼眸,声音冷冽,“之前你说他突然对御史家的小公子十分上心时,哀家就心生疑虑了。今日见到陈天赐,总算明白他为什么会追着他不放了。”
皇甫祺眼中的不解更深了,“母后?”
太后扫他一眼,问,“你不觉得陈天赐女装的样子眼熟吗?”
皇甫祺回忆了一下,陈天赐的脸,渐渐地跟记忆中的另一张脸重合在一起。
“皇兄他……”皇甫祺重重地叹了口气,“母后有何想法?”
太后沉思了一阵后,心中渐渐有了主意,“之前我们一直试图架空他,但他在军中威望太重,你根基未稳,没有把柄不好动他。而今既确认了他确有异心,倒不如给他放权。委以重任,哀家就不信他还不露出马脚。”
皇甫祺听罢先赞同地点了点头,这才回她,“朕也有此意。不过皇兄当今不世之材,朕还是希望他能为朕所用。所以皇兄的事,还请母后交由朕全权做主。”
太后望着眼前沉稳淡定的皇甫祺只觉欣慰,“祺儿,我从未后悔当年的所为。你会是个好皇帝,先帝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母后放心。”皇甫祺微微俯首,神色自信,“朕绝对不会让母后失望的。”
☆、第 38 章
从皇宫回来,皇甫和就一直握着陈天赐的手不放。
他的手心一直在冒汗,濡湿的汗水浸湿了他的掌心。
终于回到王府,皇甫和面色沉重地将陈天赐拉进怀里紧紧抱住,低声道歉,“对不起,天赐。”
陈天赐犹豫了小会,最终还是扶上了他的背,柔声回道,“没关系。”
听到这话,皇甫和拥着他的手松了松,“你不问我为什么道歉吗?”
陈天赐想了想,温柔地对他笑,“那你说。”
“我……”皇甫和话到嘴边,对上他纯粹得有些不真实的目光,只觉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喉间。
“我爱你。”最终,他伏进他的颈脖,轻诉爱语。
陈天赐白净的面上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心里却止不住疑惑,好端端的他怎么突然表白起来了?
“跟我在一起很不容易。”他的手扣上他的肩头,想要拥得更紧却又犹豫,“你会因为我的缘故,需要面对很多风雨,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可是我真的……”
皇甫和的身体随着他的话语轻轻颤了一下,“我真的太孤独了。这么多年我一直一个人在战斗,我不想再一个人了,我真的需要你的陪伴。天赐,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他低声说完,放在陈天赐肩上的手猛地收紧,将他紧紧锁在怀里。
他的怀抱紧致,但是陈天赐并未察觉任何不适。他踮了踮脚,想让他枕在颈间的脑袋舒服一些。
他心疼这个男人,从刚开始的一点点,到现在的愈加浓厚。
他早就窥见过他的孤独。
从前他每一次离开王府,都会忍不住回头看看。每一次他都能看到他在原地发呆。他的眼神空荡荡的,像是只剩下一具皮囊坐在那里。
哪怕他住进了王府,有时他望他许久后,会突然握紧他的手,生怕他突然消失了似的。
“不会离开你的。”他柔声安抚他,想给他他所能给予的最厚重的温柔和善意。
第二日早上,陈天赐和皇甫和正在用早饭的时候,一道圣旨驾临镇西王府。
“……任皇甫和为军机大臣。”
宣旨的太监离开,皇甫和捧着圣旨看了许久,而后缓缓收起交给秋月,“收好吧。”
秋月接过圣旨,却止不住面露焦虑,“爷,皇上这是想做什么?”
皇甫和回到餐桌前坐好,微笑着给陈天赐夹了点小菜,回她,“我觉得挺好,我吃过饭就入宫谢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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