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莫二在这儿,张烨还是愣了一下。虽说他昨夜就知道了莫二见了洗显,与洗家关系不一般,但是今天亲眼看见,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莫二像是没看见,依旧面色如常。
张烨反而有些下不了台,打呵呵道:“韩相、二王子早。”
韩相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哽咽:“张烨啊!林儿的事,你的打算是?”
张烨也是为这件事来的,洗家不是他能得罪起的,因此他要来听听韩相的意见。
“韩相的打算是?”张烨装糊涂。
韩相看着远方,不知道他的视线落在哪里,缥缈又空洞:“详查吧!林儿都死了,就还他一个公道吧!”
话至此,他看向莫二:“二王子意下如何?”
莫二沉吟:“韩相所言甚是。”
韩林的死与谁有关,所有人心里都有谱,对于韩相的决定,不可思议是有的。尤其是莫二,当他知道了韩林身世的一刻,就有了韩相会保王妃的打算。
然而更多是的是感同身受的心酸。
显然韩相也是经过了一番挣扎的。
如此清冷的早晨,他一头的冷汗。
“既然如此,两位就请回吧!让我这个老父亲,最后在陪林儿一程。”
韩相话音刚落,张烨便应了是。
莫二随后看了韩相一眼,也跟着走了。
出了韩府,张烨留住莫二,寒暄道:“二王子可真是费心费力。”
莫二瞥了张烨一眼,他从未认真看过这个人,此时才发现,对方目光坚毅,不像是畏畏缩缩首鼠两端之辈,不高的个子,明明比韩相还要小十岁有余,但是鬓角已经有些灰白了。
他脸上的纹路很深,尤其是皱眉时。
莫二笑吟吟:“张使的意思是?”
张烨素来不参与王室的派系争斗,洗显的案子和他接手的每一件案子一样,他是有心查清事实真相的。
然而自洗显入狱以来,时不时就有人暗杀他,让张烨防不胜防。
加之案子牵扯进了韩相。
他特意前来一问,一方面是为了确保韩相的意思,一方面思虑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若是韩相在没查清事实真相前,就铁了心要洗显死,放任杀手杀人,他定要和韩相争上一争。
然而韩相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那么这事就牵扯上了王室的派系争斗。
张烨虽然刚直,但是也不愚蠢。
王室的派系争斗最是碰不得,此刻他罕见的多了犹豫。他不再是二十来岁的青年人,有家有口,胆子也小了不少。
未等他开口,韩府的管家一路小跑着过来,拉住张烨:“张使,我家老爷找你。”
既然没有莫二什么事,莫二也不便跟着,便先行回去了。
回到家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小金正等在门口,不停的踱步,很是着急。
远远见着莫二,快走了几步,来到莫二身边,低声道:“二王子,洗小姐来了。”
莫二很是诧异,如果说他现在最不想见谁,那个人一定是玲珑。
从门口到正厅的路不算远,走得再慢,一会儿也到了。
进了门,第一眼就望见了玲珑。
“玲珑怎么来了?”莫二明知故问。
今年,莫二也是第一次见洗玲珑,她应该才从城外回来,没来得及换衣服,一身暗红色骑装,风尘仆仆,两只手的手腕皆带着银铃铛,一动,银铃便叮当作响。
“二王子,敢问家兄一事详情如何?”洗玲珑一开口,手腕上的银铃叮当作响,然而她的声音竟比银铃还要清脆上几分,脆生生地回荡在莫二耳边。
莫二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告诉了玲珑。
听了莫二的话,洗玲珑一直沉默不语。
“为什么?”洗玲珑很不理解,为什么王妃要百般陷害洗显。
身为洗显胞妹,玲珑对洗显的人品性子还是了解。
她这个哥哥虽然顽劣,招惹了不少人,但是行事素来有根有据,不存在得罪了王妃的情况。
莫二隐下了莫一欲与之结亲的事情不说。
此时莫二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欣赏玲珑,如此高傲美艳的女子,本应该是山林里的鹿,是浩瀚蓝天之中盘旋的鹰,岂能被宫廷里的男女俗事束缚。
然而若是不说,他自己又岌岌可危。
“怎么了,如此吞吞吐吐?”玲珑人如其名,心思玲珑剔透,莫二的左右为难,他皆看在眼中。
莫二定定望着眼前的女子,眼里心里全是初见时,她高坐在马上,于十万洗家军前,振臂一呼,地动山摇。
“我十三岁便随着父亲出征,至今五载,经历了不少事情,二王子有话就直说吧!”
玲珑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似乎透彻了一切,莫二的那点心思无处洞藏。
莫二嘲讽地笑了笑,这一刻,玲珑觉得莫二离得最近。
“莫二,你讲吧,我有心理准备。”
玲珑很少叫莫二名字的,虽然她和莫二一起长起来的,但并不是很亲厚,见过了几面,也只是双方点个头的交情。
此刻她叫了莫二的名字,让莫二还有些不适应。
莫二犹豫了许久,才缓缓道:“玲珑,你应该知道洗家的处境。”
“功高盖主?”洗玲珑鲜有的不屑,她以前是不信这些的,她觉得做臣子的就要为君王排忧解难,但是时间久了,她不这样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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