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二心里有底没太惊讶,而莫一早早就知道了计划,面上也是平平,不过这对兄弟都在留神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表情,一丝一毫的不自在都收入了眼中。
“那敢问卫家主,卫家亲兵能否在今明赶来?大梁军几乎要爬上城楼了,若是明个儿赶不到,卫家主倒是能带着你的亲兵为尔等收尸。”莫二明面是不信任卫斯,在质问他的计划,实则实在诱惑他按照自个的意思讲。
未等卫斯开口,莫一那边明面帮衬,实则提醒:“卫家主曾言,兵卒昨个就到了番禺城下,不过埋伏在林子里罢了,就等着一个冲锋信号。”
卫斯在愚笨,也有点明了这对兄弟的意图,自然不会拧着他们,沉默地点头。其实放在寻常人身上一万大军突然而至,无声无息藏了一夜,仍凭说出花来也是不会信的,但是滇越神秘歹毒的形象反而成了最好的□□。
在场的人秉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然而面上一个个皆装得更没事人似的,都是欢欢喜喜。
莫一似是乏了,样子怏怏:“那事情基本上明了了,老二你还有什么话可讲?”
“无”
“那便好,你一向能言善辩,就由你去和小六言明。”莫一的语气听不出是夸赞还是嘲讽,不过想来还是嘲讽的意味更重些。
“是”
莫二顺从地发了话,似乎今个的讨论就结束地差不多了,莫一挥退众人:“回去吧,不知不觉就拖了这么长时间,天都快亮了,也不知我还能不能瞧上明年花开。”
说话的同时他长叹了一声,这怕是今个莫一唯一的一次真情流露。
明年的花开快成的奢求。
莫二不敢细想,也不曾细想。
王宫外面走不了几里路就是南庆门,过了南庆门就进了外城郭。
一切厮杀声似乎都被这座巨大的王城吸了去,王城里面是那般平静,平静的叫人心慌。
沈副相是最后走的,他出门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撞上迎面而来的小太监。
二人皆退后了一步,小太监有些惊怕的愣在了原地,一时间颇为不知所措,直到沈副相低咳,才回过神,慌慌张张地跪在了地上,连连求饶。
“起来吧。”
沈副相先开得口,言闭又对着莫一行了礼才去的。
小太监应该是新进宫的人,怯弱地跪在哪里,小声道:“王上,王妃她……”
一时间小太监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急得额角豆大的汗水不断往下落,望着还在场的卫斯和莫二,吞吞吐吐也讲不出来什么。
莫一沉声:“都是自己人,直说无妨。”
小太监心下一横:“王妃并着洗公子策马出了王城。”
莫一冷冷地嗯了一声,不置可否,这对兄妹能去哪,谁心里都有数,但是有数归有数,不免还是要担心的,毕竟刀剑无眼,战场上死亡总不会因着你身份高贵,就网开一面的。
不过莫一有意无意看了眼莫二,而莫二嘴角紧抿,看样子是着急了,也是洗显伤得重,出去了能回来的可能性不大,想透了这层关系,莫一竟然有些高兴,但总觉得心灾乐祸又有失庄重,因此特意沉下脸。
“王上心中可有怀疑的对象?”不管是卫斯还是莫一,他们或调侃或心灾乐祸的眼神,莫二皆感觉到了,老实讲他是担心洗显,但孰轻孰重他有数。
莫一沉吟:“所有人。”
这也是实话,莫一怀疑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卫斯也包括莫二,甚至还包括玲珑。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莫二笑而不语,反倒是卫斯冷笑:“那王上这个王当得到真有几分寡人的意思了。”
九越的酋长自是有特权的,他们是在瓯越之下,名义上也是尊崇瓯越为主,但是总不是个臣子定位,他们有自家的私兵,有位极人臣的权利,也有一呼百应的声望,瓯越王把其余八越的酋长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后快,但是费尽心力,也只是动了最不起眼的几家,即便是动了,也是好声好气的养着他们。
因此莫一没法子,即便卫斯这话讲得冒犯,听得他也不舒坦,但他又能有什么法子,现在的瓯越没了洗林二家,靠得就需是卫家,他只好咽下这口气,依旧是清浅的笑着:“卫家主言笑了,不过卫家的兵马什么时候到,他再不来,怕是要为孤收尸了。”
卫斯也生了佩服之意,莫一似乎比他想象的厉害上不少。
其实话讲了出口,他才察觉出来不妥,虽说莫一不至于因为这句话跟他撕破面皮,但是至少是要生气的,然而莫一却跟个没事人似的,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又将话题撤回了正题上。
卫斯定了定神,眼下这对莫氏兄弟都不是简单人,一个比一个人精,他的伎俩应该还没使出来,这对兄弟便就能看透,与其顾左言他,不如直言,因此他大概捋了捋思绪,便将现今的情况如实相告。
滇越有自己独特的传令手法,此时他没接到那边的口令,就说明他的兵士应该离番禺还有一定距离,最早也要明个才能到。
莫二听后,轻啧了一声:“现在也才刚入夜,我下城门的时候,大梁的兵壮就已经冲上了南交门。”
余下的话他不讲,所有人心里也有杆秤。
能否熬到明个,谁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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