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芭拉尖声骂道,“你他妈才要给我小心,死瘸子!我的‘小毒蛇’最喜欢抽男人的老二!”
独眼艾厄冷冷地说道,“都住嘴吧。”他粗粝的手掌抚摸着那女人的腰肢,女人柔媚地呻_吟了几声,贴着他漆黑的眼罩亲吻,“那两位和你是兄弟?”
独眼艾厄点了点头,那女人吃吃笑道,“真的么?明明你这么俊。这可真是个奇迹。”
我瞧见断臂阿姆和瘸腿赖格的表情有些僵硬。独眼艾厄一把将女人推了出去,冷冷地扔了几枚银币,“是啊。现在你可以滚开了。”
“神经病!”女人低声骂道,拾起银币,飞快地离开了。
气氛一时僵住了,独眼艾厄若无其事地给自己倒满了一杯啤酒。四周的喧闹声显得格外清晰,好半天,断臂阿姆不自在地抖着腿,说,“诶,艾厄,我看那个黑头发的女人腰挺软,把她叫来?”
独眼艾厄一口气喝掉了半杯啤酒,“不用了。”
瘸腿赖格冷笑道,“别白费功夫了,这小子最喜欢谁你又不是不知道。”
独眼艾厄起身道,“我先走了。”
其余几人都没有挽留他的意思,我道,“艾厄,不再呆一会儿了吗?”
独眼艾厄理都没理我就走出去了。瘸腿赖格冷着脸饮了几大杯,自顾自地搂着他怀里的女人嘻道,“嘿嘿,我们到房间里去吧!”
桌旁只剩我、芭芭拉和断臂阿姆三人。阿姆很快打发走了那个女人,对我说,“艾厄不喜欢亡灵。”
“哦。”我点头,明白他想告诉我什么。就在我们不约而同陷入沉默时,酒馆内突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伴随着树丛一般齐刷刷伸出的手臂,我看到一群浓妆艳抹的女子走上台。她们穿得衣服窄得像绳子,白花花的胸脯掩在低胸蕾丝裙下,吊带袜紧邦邦地勒在丰腴的臀部和大腿上。这些看上去刚刚成年不久的姑娘们赤着脚,妩媚地扭动柔软的腰肢,不断地冲台下给她们掷钱币的男人们抛飞吻。
断臂阿姆哈哈大笑地拍着桌子,而我却坐立不安地缩起了身体。那些姑娘穿得实在是太少了,白得晃眼,就像尚未成熟却硬要开放的花苞。
阿姆看到我如坐针毡的模样,谑笑道,“老天,你该不会还是个雏儿吧?作为一个死人,真可怜。”
我怔愣片刻,缓慢地摇摇头,但依旧不敢直视眼前的姑娘们。这时,芭芭拉突然跑了上去,尖笑着扯下自己的石榴裙,露出了里面的束胸和蕾丝内裤。她矮小的身体灵巧地蹦来蹦去,和台上那些半裸的姑娘一齐跳了起来。
台下传来嘘声,还有稀稀拉拉的笑骂声。“操,撒旦啊。”断臂阿姆道,“这婊_子又犯病了。”
“怎么了?”
“相信你也听到过,芭芭拉总说自己曾是个美女,只是受到了诅咒,才变成那副鬼样子。”断臂阿姆翻了个白眼,“比最美的女神还要美的美女,她倒是不要脸,但我挺欣赏她这一点。而且你看——”
我顺着他的手望去,看到芭芭拉在灯光下的脸。她甩着头发,扭动着比其他姑娘畸形不少的身体,笑得十分开心。台下传来些不愉快的叫骂声,可这并不会干扰她的情绪。她恣意张扬地在台上舞蹈,足尖灵巧而有节奏地随着音乐转动,就像手指最灵活的钢琴家在黑白琴键上弹奏。其他姑娘起初还带着戏谑或嘲弄的眼神看她,但逐渐也被芭芭拉的舞步带起了节奏,更加自由热情地跳了起来。
那一刻,仿佛整个舞台的光芒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阿姆咧嘴笑道,“虽然长得难看点,她的艳舞倒没那么差劲,不是么?”
“嗯。”我也笑了,心底那股排斥感在芭芭拉热烈的舞步下平息了许多。我和阿姆安静地看着她跳舞,阿姆偶尔拈起几颗炸肉丸,掷向那些对芭芭拉粗鲁叫骂的男人的脑袋。
我本以为芭芭拉能够痛快地跳完这支舞,可奏乐的乐师们突然一齐停下了动作。整间酒馆蓦地静寂下来,我不解地左右四顾,阿姆蹙眉道,“瞧,在那些乐艺人旁边的是穿着便装的侍卫。”
“这都是什么鬼东西。”方片酒馆二楼的上等席间,一个不满的声音响起,“我花钱到这里可不是为了看侏儒卖丑的。”
我抬头望去,那个出声的是那位在草花旅店跟我们起争执的黑德子爵。他拨弄着自己保养得很好的长发,翘着那双鹿皮靴子,披着金线滚边的貂绒披风,指间戴着一枚鸽子蛋大小的钻戒。他身边围了一堆性感妩媚的女人,衣着同样华美昂贵,正争着为这位子爵倒酒捏腿。
酒馆的老板忙不迭地走到上等席,冲子爵点头哈腰道,“抱歉,子爵大人,脏了您的眼睛真不好意思。那个侏儒不是我们舞团的人,我们这就让她下去!”
子爵厌恶地说,“快点赶下去,看着就伤眼睛!上帝啊,刚刚那一幕够我做三四天噩梦了!”
那些女人风情万种地掩在扇后,咯咯笑道,“就是有那么几个自作多情的丑鬼,专门在尊贵的子爵面前犯_贱,还浑然不觉,以为自己多迷人呢。”
芭芭拉望着子爵不耐烦的背影,突然尖声喊,“黑德·范文特!”
子爵的动作迟滞了一瞬,其他女人吃惊地倒吸一口凉气。黑德子爵冷笑,“呵?一个侏儒妓_女也敢直呼我的名字?我现在就能让人把你从酒馆屋顶上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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