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快。”那个独眼的瞎子声调冷硬,“你缓一口气,国王就少一口气。”
法洛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乖乖听从对方的话,还一头雾水地跟着他在城中乱蹿。年轻而疲惫的骑士咬牙站起,在这个叫独眼艾厄的人的冷漠注视下,内心忽地被激起一股怒火,拔步飞奔起来!
——不用你说,我自然会去保护我的陛下!
他双眼布满血丝,可腿脚却骤然有了力气,在残破的屋墙和散乱的草垛间跳跃穿梭。独眼艾厄很快从后超过他,不着痕迹地指示更易行走的近路。他们一前一后在安静的下城区疾奔,很快到了两个城区的交界处,而游|行的队伍也跨过第一道门,喧闹着朝王城行进,升腾在半空的吵闹声就像一条被熔岩煮沸的河水。
“民众总是容易被蒙蔽,因为他们不能、也无力看到事情的真相。”
对方忽然冒出来的一句话令法洛斯错愕片刻,他刚想询问状况,独眼艾厄便如一阵风般跑了进去。法洛斯紧随其后,脚下铁制的城门被踏得噔噔作响,隔着结实的靴底也能触到铆钉和压花图腾那坚固的硬感。
他们躲过愤怒的民众,跑向和上城区紧紧相连的王城。出乎法洛斯意料,上城区的人竟然也响应叛民的号召,纷纷燃起火把,加入队伍。民众的路程已经前进到兀鹫城的一半,还有不到一小时,这些汹涌如潮水的人民就将包围王城,堵住所有的出口。
趁着二人躲避着熙攘的叛乱民众,法洛斯猛地伸手,扯住了独眼艾厄的衣领!
“告诉我!”银麟骑士双眼通红地低吼道,“什么才是事情的真相?!国王到底做了什么,人民为什么会造反叛变。我刚进城里就遇见了这种事,我需要你告诉我!”
“本来确实该告诉你的。”独眼艾厄一掌抹开他的钳制,“但时间有限,行动比解释更重要。”
法洛斯睁大双眼道,“是不是饥荒和苛政让人民发生了暴|动?!”
“……”独眼艾厄默然注视着火光后如影随形的黑暗,沉声道,“你的陛下,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不仅是他。我相信,你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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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憋着一口恶气,像个被臭水圈养已久终于得见天日的恶鬼,嘭呛用斫骨刀击碎了一只放在拐角的花瓶——狗娘养的,那帮士兵竟敢背叛我!我双目血红地拾起一块花瓶碎片,攥在手里,任锋利的边缘将我的手心剜出血丝。
乞乞柯夫和波波鲁见到我这副样子都不敢开腔。我跑下一层楼,恰好遇见一个神猎军探头探脑地在角落观望,看见我们走来,身影嗖地藏到了回廊后。
“我操|你|妈的王八蛋!”我大吼一声,直冲上前,将那颗该死的脑袋狠揪出来,用碎瓷片深深剜进他的喉咙!我发出不似人的邪狞怪叫,将碎瓷片在那畜生的血窟窿里翻搅,将肉全都搅成一团烂泥。我的面颊、脖颈和双手全被喷溅的鲜血染红,圆瞪的瞳孔深处看到了更多朝我袭击而来的士兵。他们还穿着“神猎军”的军服,面目可憎,叫嚷着朝我冲来,打算砍下他们国王的脑袋。
“呵呵呵……哈哈哈哈……”我嗤笑几声,肩膀不可抑制地抽动几下,扛着钝刀,快活地仰天大笑。
该死的畜生,你们全给老子去死吧。
咻——
我将刀在半空划出一道凶狠的铁弧,不要命似地飞扑上前,一刀砍下一个举剑的白痴的脑袋!银光消逝的一瞬,那人的断头跟泥球似地在地上噗通噗通滚动。我一刀将它串在刀刃上,做成一个“人头铁锤”,瞄准另一人的脖子就狠命锤打,直到听见那人脖子断裂的脆响。
起初冲过来的士兵有五个人,我眨眼间杀了四人,抬腿一踢,将地上一颗死人头踢向那逃跑的第五人,当即把那蠢猪砸得跌倒在地。
“呜啊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些个魁梧壮汉发出野驴一样的嚎叫声。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只能听见自己疯狂的尖笑声。我将“人头铁锤”对墙击烂,白花花的碎骨和脑浆被挤了出来,像一盘加了番茄酱的乳酪布丁。斫骨刀刀身上全是他人的鲜血和浆料,我哈哈笑着将它捅入第五人的眼窝,让对方眼球里亮晶晶的黏液成为我刀刃的装饰。
很快神猎军发现了这层的动静,开始集中兵力,想一举砍翻他们的国王。
我揪起一颗头,舌尖和口腔接着淌血的断口,让腥臭的血咕咚咕咚流进我灼热的喉管。猩红的血液染透了我白色的丝绸内衫,我大口大口地吞咽。好久没喝人血了,这感觉真棒。
我听到自己狰狞的声音,“乞乞柯夫,现在的神猎军有多少人?”
老头子道,“原本是五十人。现在他们放出了监牢里全部的囚犯,估计人数扩充到将近二百人了。”
“才二百人啊……”我发出一阵震颤般的尖笑,“就二百人,也敢跟我叫板?”
就像是响应我的号召,又有十几人从楼下跑了上来。这些人有点脑子,不仅有锐器,还带了盾牌,估计处理起来麻烦点——一点而已。
我满脸是血地大笑,抡刀上前!泥鳅老头乞乞柯夫依旧擅长审时度势,在听到对面齐齐吼出的一声洪亮的“杀”便嗖地躲到了一边,比钻进地缝里的蚂蚁还灵活。
我独自冲进了十几人的包围圈中,很快感到肩膀挨了一记重锤,脊背被刀砍出一道裂口,火辣辣又凉飕飕。这些狗娘养的拿着的盾牌真碍事。我抢过来一面铁盾,拿在手里有些分量,但还不至于使我胳膊脱臼。我一边用斫骨刀剁这些肥熊的脑袋,一边咣咣将盾面往对方脸上、膝盖上砸,堵住那十几张嘴里叽里呱啦的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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