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睨着祈渊,道:“你也不用这么急着赶道长走吧?”
“道观里的事情还忙得很,他留在这里作甚?”祈渊道。
柳疏逸挠了挠耳朵,向苏禾道:“苏公子,我还是走吧,留在这儿非得被这臭蛇妖扒皮不可。”
“可是道长……”苏禾还欲说什么,却直接被祈渊用右手捂住了嘴,苏禾挣了挣,但又被祈渊钳在怀里。
“少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祈渊对苏禾道。
苏禾这下说不出话了,只能皱眉瞪着祈渊,瞪了好一阵儿才认输,求饶似的眨了眨眼睛。祈渊这才开恩将他放开,两人似是这时才注意到柳疏逸早已目瞪口呆,气氛便霎时间变得有些尴尬。
还好祈渊是一脸的云淡风轻,拍了拍仍在出神的柳疏逸的肩膀,问道:“你还不下山?”
柳疏逸这才缓缓把半张开的嘴合上,原地转了个圈儿,磕磕绊绊道:“回,这就回,那个,那个什么,老蛇妖,看在武当多年情分上,你送我走一段路可好?”
祈渊也不是傻子,他知道柳疏逸此刻的心思,便点了点头指着门口道:“走吧。”
苏禾望着他二人的背影陷入沉默,而后摇头自嘲地笑笑。
山路间,祈渊对一直抱着胳膊低头走路的柳疏逸道:“你想问什么?”
柳疏逸抿了抿唇,道:“我是觉得你和苏公子的关系不太一般,但也有可能是我多心了。”
“并非是你多心。”祈渊答得很坦荡,“苏禾曾说过要陪我百年,为此我才留下。”
“那么……”柳疏逸转头望向祈渊,问道:“你是动情了?”
祈渊皱了皱眉头,道:“我也不知。”
“不知还是不懂?”柳疏逸问道。
祈渊眼神中极少见地现出一丝迷茫。
柳疏逸见他如此,倒是呵呵一笑,不再追问,而是叹道:“我倒希望你能动情,毕竟千年来没听说过你对何人何事有过亲近之举,你又不是那不能动弹的山间草木,何必非让自己冷得跟块儿石头似的。不过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但弊端在何处我这清修了一辈子的人也说不明白,恐怕最后只有你自己才晓得。”
祈渊嘴角漾开一抹笑意,反问道:“你当真是清修了一辈子?我可知道你私藏的那些春宫图册现在在何处。”
柳疏逸闻言脸色大变,跳脚嚷道:“你胡说八道,你这老不死的东西最好再也别回武当山。行行行了,你也别送我了,我看见你烦得很。”
祈渊果真顿住脚步不再相送,看着柳疏逸气呼呼地向前走,只是后来又补了一句:“老道士,路上小心。”
柳疏逸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祈渊这才缓慢地向回走,路上想了想柳疏逸的话,仍是觉得不解,以至于后来回到小院后也没着急推门进去,而是立在门口摸了摸门上的那个福字,便是在这时,祈渊偶然瞥见了门轴处塞得隐秘的一张黄纸,祈渊带着好奇伸手摸去,但触到那黄纸时忽觉指尖儿有些灼痛。
祈渊的眼神立即变得狠戾,他忍住并不太强烈的灼痛感将黄纸拽出,展开来看,果然不出他所料,那是一张除妖符。
这等除妖符是江湖术士常用的一类,对付寻常小妖很有效果,但在有千年道行的祈渊面前,这些东西最多会像现在这般带来些烧灼感,祈渊从不惧这些把戏,他只是奇怪这东西是何人悄无声息地放进来的,又是怀着什么目的。
况且如今院中还有个刚刚成妖的芍药,要是不小心碰了这些东西,可能顷刻间就会被要去性命,若不将此人查出,只怕今后都没有安生日子。
祈渊眯了眯眼睛,两指一抖,将那张除妖符烧为灰烬。
苏禾并不知祈渊今日发现了什么,只觉得他略有心事,于是悄悄凑过去唤了句:“祈渊?”
祈渊抬眼皮望向苏禾。
“你想什么呢?”苏禾接着问道。
“小心些。”祈渊道。
“嗯?”苏禾不解其意,刚想多问些,却被祈渊扛了扔在榻上。
“不不不,不行。”苏禾连连摇头,望了窗边一眼,道:“芍药芍药,他还小。”
祈渊不耐烦地掐了掐苏禾的脸,而后向窗边命令道:“芍药,闭眼睛,捂耳朵。”
“祈渊你可真是……”苏禾哭笑不得,奈何祈渊的一个吻贴上来他便酥/软了大半。
就是可怜花盆中的芍药,动也不敢动,听也不敢听,委屈地蜷了整整一个晚上。
第三十四章
翌日,蜷了整晚上的芍药迎着阳光把脑袋探出花盆来,懒懒地伸了伸胳膊腿儿,然后趴在花盆的沿儿上左右摇着,只是某一下用力过猛从窗户边摔了下去,他自己倒是没什么事儿,揉了揉屁股站起身来,不过祈渊给他的花盆已经摔成了两半。芍药满脸惆怅,偷瞄着不知何时站到他身边来的祈渊。
祈渊不言不语地盯了芍药半晌,弄的芍药更添恐慌,微微弓起身子想借机逃走,却被祈渊抓过一条腿儿倒提了起来。芍药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而后自己就在半空中飘荡了。祈渊在芍药脑门上用力一弹以作惩罚,而后不知从院中角落又掏了个比原来大些的花盆,把芍药大头向下地塞了进去,搁回窗边。
芍药这回不敢再乱动,顶多是小心翼翼地扶着花盆沿儿四下张望。
苏禾瞧着他脑袋上因为畏惧而耷拉下来的芍药花笑笑,向祈渊问道:“也不能让他一直住在花盆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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