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安几乎每天夜里十二点都会准时出现在尤铭面前,早上离开时会留下礼物,有时候是一束野花,有时候是一串雕刻粗糙的手链,每天都不一样。
尤铭感觉江予安在追求自己。
这是一种很新鲜的感觉,按理说他们之前并不需要追求。
毕竟是尤铭有求于江予安,没有江予安他现在早就死了,所以无论江予安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他都不会拒绝。
可江予安是个绅士,他看上去危险又迷人,但行为举止却异常进退有度。
他知道尤家现在窘迫,只说让他们在这庭院里借助,尤妈妈每个月还会给他拿一笔房租——他在保全尤家人的自尊。
他想给尤铭钱,但也没有直接给一张卡,而是让尤铭自己去买彩票,好像经过了一次中转,就不会让尤铭太过抵触。
他几乎把方方面面都想到了。
尤铭觉得,如果江予安活着,那他的追求者无论男男女女都应该排出一条街去,而自己和他,应该不会有半点交集。
尤铭每天夜里都和江予安睡在同一张床上,盖着同一张被子,尤铭从一开始的紧张失眠,变得习以为常,他甚至半夜惊醒,都会发现自己钻到了江予安的怀里,一条腿还压在江予安的腿上。
每当这个时候,江予安就会伸手轻轻拍抚他的后背,用极温柔的语气说:“睡吧。”
尤铭靠着床,腰后垫着抱枕,开着床头灯看书。
他觉得他现在的记忆力比之前好多了,之前看《方术》,要边看边译边记在笔记本上,现在不用,他看上一遍,在脑内翻译一遍,自然而然就记下了。
学习速度自然突飞猛进。
江予安问他:“记下了多少?”
尤铭:“一小半。”
江予安:“不错了。”
“不要急,慢慢来。”江予安说道,“早点睡。”
尤铭:“我把这点看完就睡了,你先躺着吧。”
他们俩现在的情况,颇有点老夫老妻的意思。
尤铭脑子里冒出这个词,脸上就没憋住笑。
江予安不知道尤铭在想什么,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是时候把体温弄出来了。
不然每次给尤铭暖床,床还是凉的。
有意义吗?
彩票开奖的当天,尤家人都没把这彩票当回事。
尤妈妈根本不信这个,她觉得买彩票和赌博没有实质上的区别。
尤爸爸则是不相信自己家能有这个运气,每年多少人买彩票?几个能中的?
尤爸爸甚至阴谋论,认为抽奖是被操控的,谁中奖并不是随机的。
所以夜里吃了饭,一家人坐在一起,还是尤铭提出把电视频道换到开奖频道上去。
尤爸爸:“把你那彩票拿来,老爸我给你吹一口仙气,说不定就中了。”
尤铭把彩票递过去,尤爸爸又说:“不管这次中不中,以后都不能再买了,知道吗?”
尤铭保证道:“肯定不买了。”
尤铭从来没说过谎,尤爸爸清楚儿子的性格,也就没有再多说下去。
当球一个个滚出来的时候,尤爸爸的眼睛都瞪直了。
“全……全中了!”尤爸爸捂着胸口,“五……五亿……”
尤铭连忙去拍尤爸爸的后背,尤妈妈也呆愣愣地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尤铭去给他们俩都接了适口的温水:“爸妈,喝点水,别太激动了。”
尤妈妈:“……五亿,就是百分之二十的个税,也还有四亿……”
那是他们两口子一辈子都没见到过的钱。
尤爸爸不停地喘气,要不是他心脏健康,此时说不定已经晕过去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尤爸爸使劲拍着尤铭的肩膀,笑得脸都快皱在一起了,“还是我儿子运气好,我儿子厉害!”
尤妈妈:“就是!多亏了我让他去买彩票!”
尤爸爸:“他这手气随我,我以前买饮料,十瓶有九瓶都有再来一瓶。”
尤妈妈:“那我以前去商场,抽奖活动我最差都能抽个二等奖。”
“随我!”
“肯定随我!”
第二十六章
扣税扣了一亿, 捐款捐了一亿。
尤家还剩下三亿可用资金,尤爸爸想欠债还完以后再去把卖出去的厂房重新买回来, 那承载着他二十多年的汗水和梦想, 是他靠自己的能力白手起家的成果。
有了钱, 尤爸爸就有了底气, 他雄心勃勃地对尤铭说:“这次重来就转型!”
厂房被尤爸爸卖给了曾经的朋友,连带着器械一起卖了,他那时候分身乏术自顾不暇,当然也没法解决工人的再就业问题, 这次他再去找朋友, 想把厂房买回来,结果朋友狮子大张口,卖价是尤爸爸当时卖给他的三倍。
“不是拿不出来,但是这也太黑了!”尤爸爸闷了一口酒, “哪怕是按照市场价再加百分之十, 也没有那么高!就是看准了我对厂房有感情!”
尤妈妈对老厂房感情也深,愁眉苦脸地坐在一边, 她不想吃这个亏,要是真把钱拿出来了,就跟鱼刺卡在喉咙里一样难受。
“就跟他耗着!”尤爸爸语气强硬,“我就不买!我去找亲家。”
江父江母在尤铭治病的时候借给了尤爸爸一笔钱, 近几年房市不稳定, 房价时高时低, 他们刚竞标了一块地, 要做成亚洲最大设备最完善的高档小区,里面要包括娱乐设施,大型超市和幼儿园,前期投入上百亿,流水几乎全投进去了,再想帮尤爸爸也是有心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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