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肃渊。”
秦真突然变得有问必答,让薄离有些不适应,不过他也不过多纠结,反正秦真现在误以为他是檀因,便肯定不会加害于他。
他脑子里此时一片乱麻,清衍宗不存在的话,他的师父和徒弟这时会在哪儿?秦真口中的只有折荷之境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冒充他折荷境主?太多的谜团萦绕在他脑海中,他此刻最担心的还是言越之和肖稚,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是不是还好好的。
·
折荷境内。
原来的清衍宗已经被折荷之境替代,细心的人会发现格局并没有怎么改变,只是原先镶刻着清衍宗的巨大石碑已经不知所踪,原先搁置石碑的地方变成了一方小池塘,里面种满了不谢荷。
扫地的外门弟子正兢兢业业地在打扫落叶,这个季节,就连上山的台阶也需要人清扫,这让折荷之境的弟子们觉得有些头疼,上山的台阶太多了,要扫完那这一天他们就不用做别的事情了。不过扫台阶也有让人高兴的事,那就是现任境主每天都会驾云下山,然后徒步上山,没人知道是为什么,无论天晴下雨都无一例外。这让人高兴的事自然就是能见到这风流倜傥、俊美无比而又实力强劲的境主了。
让他们觉得遗憾的是境主从没笑过,那一张脸长年黑着,严肃刻板到无趣的地步了,不过还是抵不过他长得好,就算经常板着一张棺材脸,他们这些外门弟子能看上一眼也很知足了。
今日,那年轻的境主又照例下山又上山,一路上扫地的弟子都跟他打招呼,而他从来充耳不闻,不知道心里又在念着什么人,想着什么事。今日有些奇怪,境主上山之后竟没有直接回到那境中之境,而是在门口的那不谢荷前站了许久。直到天色变暗,他才恍如梦醒,进了那境中境。
之所以叫境中境,是因为境中境原来的名字也是折荷之境,为了区分,弟子便称其为境中境了。除了境主,没人进入过境中境,也不知道里面是怎么样一番景象。
而此时年轻的境主已经推开了境中境的门,小声地说了一声我回来了,也不知道是说与谁听。他深蓝的眸子此时浸着一股无名的情绪,似是思念,又像是悲伤。
已经十年了,他心里的那点希望早就已经被消磨殆尽,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那人要是还活着,这里又是怎么样一番光景。这些年来,他遍寻名山大川,也没有找寻到能使人死而复生的法子,月橘早劝他放弃,她说即便是有那种法子也是歪魔邪道,那人不会喜欢的。
他当时连薄离的一丝魂魄都没有捕捉到,消失得干干净净。而他拼了命救回来的薄离,竟然变成了另一个人,纵然外壳一样,言越之一眼就感觉到了,那不是他的师尊。
那人似乎也记忆不全,言越之便将他安置在了折荷之境的一方小院子里,他倒是每天过得清闲,就是不知道被他霸占了身体的人在哪里,是不是还能找到回来的路。
一开始知道壳子里换了魂的言越之几乎是绝望而崩溃的,他甚至想再次把这人杀了,实际上他也没少折磨那人。后来渐渐地,便觉得那人也是个可怜人,什么都记不得了,还要遭受自己的凌虐。想通之后,才将他安置在那方小院,从他住进小院到现在也不过一年的时间。他自称小因,说这里他很熟悉,可是该有的记忆仍旧没有恢复丝毫。
第76章 肃渊(十八)
薄离没想到秦真口中的肃渊和他之前去过的地方不是同一个肃渊,他们现在所在的肃渊是一个庞大的建筑群,巍峨高耸的城门上面写着肃渊二字,完全不同于他们之前到的那个肃渊,薄离眯了眯眼睛,观察起这堪比一座城池的肃渊。眼前仿似一幅展开的画卷,青色琉璃瓦让整座城池的氛围显得很安静,风檐沟瓦,俨然是另一个人间。
体谅眼前的“檀因”没有记忆,秦真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怕吓到这个好不容易才回来的人。他邀功似的:“这里我管理得很好,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即使薄离不是檀因,他也能感受得到秦真爱檀因的心是真真的,没有掺一点假,他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感情是骗不得人的,薄离不禁感慨万千,要是这人知道他不是檀因,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没等薄离再细看,抬着轿撵的小龙已经落到地面,又幻化成人形了,城门口的守卫一见这顶轿撵便主动打开了城门,城内却不如在外面见到的那番静谧,反而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行走叫卖声不绝于耳,处于好奇,薄离掀开帘子往外看,只见那些人脸上都挂着笑,人人都是一副世界太平和乐安康的样子,不得不说,这里和薄离想象中的“魔窟”大相径庭。
“胭脂水粉!胭脂水粉!”
“卖糖葫芦咯!只要一粒珍珠!”
……
薄离不禁感叹,一粒珍珠居然才能买到一根糖葫芦,要知道在21世纪珍珠可是非常值钱的,不过这应该仍是水底世界,珍珠应该算不上什么珍贵物品,反而不易获得的糖葫芦才稀有。不知道秦真用了什么方法,让水底世界看起来就好像与寻常街市并无不同。
行过闹市,又走了一段路,轿撵在一座院子前停下了,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睡得太久,他的四肢还没恢复到十年前的状态,所以走路有些吃力,双腿发软,好在秦真似乎知道他的状况,便伸手扶着他,也只是扶着,没有别的逾矩行为,薄离便由他扶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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