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越之好像知道自己犯了错,此刻低眉顺眼地倚着薄离,脸上的愧疚神色也十分明显。薄离也没说话,只是淡淡看着他,等着他向自己坦白认错。
这头言越之好像想起了什么,直起身来拉过薄离的手腕查看,果不其然,手腕上留下的齿痕还浸着血迹,看起来有些可怖。
“前辈……”
薄离看着言越之一副自责的样子,知道他又心里过意不去了,本来想着训斥他的,现在也没有再追究,再怎么说,言越之想变强也不是错的,他只是在按照自己的方式去提升自己,这还有什么好追究的呢。
“怎么回事?”
言越之听他这么一问,也慢慢回忆起事情的始末。
在薄离离开之后,言越之自己又回到了芥子里练了会儿剑法,练着练着就觉得有些困了,和往常一样,倒在草坪上就睡着了。没想到他做了个梦,又梦到了在言府被许多人欺负的时候。他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身处之地竟然变成了言府,虽然薄离告诉过他,这空间是随着他的想象变化的,可他刚做了一场噩梦,哪里想得起来那么多,只觉得自己是不是被薄离骗了,又把他送回言府了。
当他打算走进茅屋的时候,就看到他哥哥正在欺负那个一向护着他的孩子,言越之一急,就和他们扭打了起来。
薄离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自己看到的情形是言越之一个人在那处搏斗,像是中了邪一样。言越之一听愣了,有些被薄离这样的形容吓到。
“算是小心魔,务必小心。”薄离提醒他,言越之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恩人,你听我讲故事吗?”
薄离思忖片刻,点了点头,言越之便开始讲他在言府的种种遭遇。
在言府时,言越之因为母亲的原因,猫嫌狗不待见的,谁见了他都冷眼相对,除了在他还是言家少爷时候就和他一起玩的叫周贤愚孩子护着他以外,其他人对言越之都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不过言越之也习惯了,只要他们不动手,言越之就也忍受着。
薄离早已在书里了解了言越之的悲惨童年,也知道周贤愚此人,当时看书的时候他还暗暗腹诽,粉窗取名真是别具一格,竟然取了个周贤愚,念出来不就是周咸鱼吗。
言府鲜少有人来管那群没教养的小孩,欺负言越之就成了他们取乐的手段之一,周贤愚比言越之大了一两岁,每次看见言越之被欺负的时候都会帮他赶走那些人,而他自己也没什么功夫,所以到头来往往是为了护着言越之而落了一身伤。
周贤愚特别爱读书,也很会读书,每次自己被打了之后,都会对言越之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言越之那时并不明白那时什么意思,只是问他疼不疼,周贤愚总是笑着告诉他不疼,言越之也相信了。
直到有一天,言越之端着一碗加了肉末的粥,想给周贤愚也吃一点,却在还未进门时就听见了他一声一声的□□着,他透过窗户看去,周贤愚正坐在凳子上给自己上药,疼得龇牙咧嘴的。言越之这才明白他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才谎称不疼的,那时候他就在心里暗暗发誓,至少要变得强大一些,保护自己和周贤愚。从那以后,他每天偷偷去他爹的书房偷看剑谱,然后自己暗暗记住,在得闲的时候就拿根树枝当剑练。
言越之练得认真,最后当然也有些成效,大多数来找茬的都被言越之暴揍一顿,之后也很少有人再来找他俩麻烦了。日子稍微安宁了些,周贤愚感到十分欣慰,两人没事的时候就窝在茅草屋里念书,背诗,言越之偶尔还会从他爹的书房里偷几本奇闻怪志出来看,这样的日子也还算过得去。
可是好景不长,言越之的哥哥言于飞不知道从哪儿听来言越之偷偷练剑,而那天又正巧被他爹训了,就想着再来欺负一下这个小弟。言于飞是言越之二叔的儿子,并不是他的亲哥哥,平时为人张扬跋扈,他娘也舍不得管教,只由着他去,最后便成了这样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言于飞领着一群人来茅草屋的时候,周贤愚正握着言越之的手教他写苏轼的文章。
薄离马上想到了桌上铺着的纸上写的那八个大字,正是苏轼的《赤壁赋》里的句子,于是点了点头。
薄离听得十分认真,言越之看了他一眼就继续说着。
言于飞不像那些小喽啰,他也算半个习武之人,又比周贤愚都大了两岁,所以身量很高,站在那茅屋前面都显得十分高大威猛。他一脚踹开了屋门,茅屋晃了几下,好在没有倒塌。言越之见言于飞来了,小脸一沉,便知道他是来找自己麻烦的,正想让周贤愚快从后门离开,却见言于飞一声令下,他的手下便堵住了门,架着周贤愚走了。
言越之见状想拦住,言于飞却没有那么好对付,两人来来回回打了半晌也没分出胜负,言越之平时又没吃什么好的,此刻体力明显有些跟不上。言于飞见他竟然能和自己打成平手,心里不忿,忽然又想到言越之的招式,他也不笨,自然能猜到言越之是偷师学艺,当机立断去找了言越之的父亲告状。
说来也巧,言父那天心情正不好,言于飞又添油加醋地在他面前说言越之不学好,竟然偷东西。言父一时气极,问也没问言越之偷了什么就直接上手打了他,言越之不哭不闹,只是看着言父的眼神更加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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