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离想到原著中的言越之,又释然了,他会这样防备着一个陌生人也算合情理,很符合言越之性格。
第2章 清衍(二)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条白色丝巾,上面绣着几片绿色叶子,看着像是薄荷。在水里浸湿了拧干后在言越之背后擦拭着,薄离是真的不擅长照顾别人,已经用寻常力道下手了才反应过来这是个受了伤的孩子,这才放缓了力度,轻轻擦着。言越之早已经习惯了被虐待被嘲笑的日子,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对薄离那份小心翼翼,只觉得很安心,和娘亲活着的时候对他一样的温柔,他开心地抿了抿嘴。
薄离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一瓶治外伤的药和一瓶固灵丹放在桌上,说:“我只擦背后的。”
言越之有了回应,冲薄离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墙壁,乖乖的,薄离见状心里莫名动了一下,好像有什么在他心里挠了挠,有一点愉悦之情在他心里慢慢升腾起来,他觉得有些新鲜——在原来的生活中,很少有人如此顺从他。
把瓶子的塞子取了下来,是膏状药,薄离用手指沾着往言越之背上抹,药膏是凉性的,空气掠过,他指尖都有些凉。擦完后背之后薄离赶紧让他把衣服诶穿好了,担心他就这一会儿着凉了。
“自己擦,我出门。”薄离话很少,说话的时候一板一眼的,没有什么情绪,听起来十分生硬。让他意外的是言越之竟然在他起身要走的时候抓住了他的袖子,睁着眼睛看他,好像在问他回不回来。
“你明日去清衍宗,在招弟子,你有机缘,”薄离顿了顿,又说:“今晚不来了,你洗漱修整。”
言越之像是听明白了,点了点头,像是觉得不够,又尽力弯了弯嘴角,给了薄离一个不熟练的笑。薄离心中倏然一疼,跟被小针扎在心上一样,他有些不忍,想着言越之已经吃过的那些苦头,他就觉得很不好受,还是和他自己的经历有关,他苦笑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圣母了。薄离还是把袖子从他手中抽出来,转身离开了,宗门内弟子还等着他带回去呢,要是自己今夜不去管他们,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薄离集中精神,用神识感知着弟子们的行踪,觉察到之后又用了传音术告诉他们集合地点,他觉得修仙世界的方便之处比起现实世界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连衣服也不用自己洗,动动手指就能弄完。
把一群小孩子送回清衍宗之后,薄离便回了折荷之境,循着原主的记忆,东绕西转总算看到了那立在门外的巨大石碑,折荷之境四个字隐隐泛着白光,冷冷淡淡的,却莫名让他异常安心。
看着院子里那一大片荷塘,还有池塘边那一溜茁壮成长的竹子,薄离不禁有些头疼,这原主喜欢的东西怎么尽是他反感的,荷塘还可以理解,毕竟原主名字是荷谢,据粉窗描写,这些荷花还是终年不谢的,原主的性格不像是会担心荷花会谢的那种人,在薄离的印象中,荷谢是特别温柔的人,为别人想得更多却不怎么在乎自己生死的人,所以这一池塘的不谢花,应当是别人替他种下的。而那些竹子,应当就是原来的荷谢异常喜欢的了,薄离心里再多不满也不好把他们拔除,毕竟已经占了原主的身体,再把他的居所弄得乱七八糟,他也有点难为情了。
荷谢为人异常孤僻,所以他这折荷之境也没有别人,常年自己一人居住不免冷清,无甚人气。薄离站在檐下,他感觉到微风轻扫过,不禁有些恍然。从他被鬼压床到突然高空御剑,再到救下言越之,他都一直平静地接受了事实,做着自己该做的事。直到见此情此景,四周寂静无人时,他才怀疑这是否只是一场梦,只因自己哀叹结局,才会做这种梦妄图挽救,想要让原本的悲局有所转变。
薄离不再多想,转身进了屋,洗沐整顿一番,心内的那一丝烦躁也消失无踪了,事已至此,且走且看吧。他仰躺在床榻上,却迟迟无法入睡,大概因为是原主没有睡觉的习惯。稍微眯了一会儿,他实在无聊,便换好衣服又去了长渉,已是夜深,街道空无一人,全然没有方才的纷闹样子。正欲直接去客栈看看言越之,薄离一想起他那可怜的小眼神就心里就泛起一阵怜爱,却看见十步之外有一间亮着的铺子。房门大开着,好奇心驱使下,他往前走了几步,看了看挂着的牌匾,隐约能看见“枢锦”二字在上,是间卖衣服的铺子。
枢锦内燃着熏香,大约是防着明火,内里用来照明的都是一颗一颗的夜明珠,将整间铺子照得透亮。屋子里竟空无一人,薄离担心被当成小偷,转身欲走之际,却听珠帘碰撞之音,有人从内间走了出来。
“不知这位仙长可有合心意的?”清润的男声在屋内荡了几转才消弭了,薄离本来已经转身,听见这动静又不得不回了头。这一转身,却见面前的人左手腕和右脚腕系着两串铃铛,着一身艳红裙袍,香肩半露,长发散落在后,可见五官分明是男子长相,说话也是男子的声音。
“烦请良荐,买给十来岁的小少年。”薄离心下暗惊,表面却未露分毫,生硬地绉了绉古文,勉强能让人听懂。
那男子从旁侧的柜子里抽出两个樟木盒子,薄离觉得奇怪,谁家卖衣服不是将上品放在外面揽客,却要这般藏着掖着。掌柜示意他打开盒子,薄离照做,是两件白衫,用眼睛一看便知不是凡品,一件衣袖走边都镶着金线,以衣襟为界,左边布满了荷花暗纹却不明显,看着十分雅致,另一件虽也是白衣,衣襟、袖边和腰侧都缀着绿色纹样,看着像是竹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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