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哪里有神仙是你这般贪吃的!”
“贪吃怎么了?本仙不但贪吃,还好色哩,看我这就抢了你回去!”沈常乐故意吓唬她道,却见方若甜猛地一张嘴,作势要朝自己臂上咬。他迅速将两指贴近了对方的脖子,在当中第三个指位上轻轻一捏,人便恍惚着软倒了身形。
沈常乐蹲下身来,看着地上晕倒的人儿嘿嘿一笑。既然这小鱼主动送上了门来,若不加以利用一番,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想到这处,一拍掌,扛起地上的人哼着小调又往林子里走了去。
☆、智计相诱解危机
丑时刚过,正是一天之中人最困乏的时候。范晏兮揉了揉肿胀的双目,狠狠打了个哈欠。他朝着四周看了看,大多留下来值夜的文吏都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魏青疏也单手支着脑袋,呼吸绵长。
范晏兮咽了口口水,提起衣摆小心翼翼地绕过面前的案桌,然后一步一步,尽量悄无声息地朝门外走去。
在经过魏青疏身前时,他尤其紧张。只见对方陡然晃了下脑袋,吓得范晏兮赶忙一猫腰趴在了地上。良久之后未听得有什么动静,也不敢抬头,直接手脚并用爬出了库阁。
好不容易到了约定的墙角下,范晏兮按照纸条上所写的先用力敲了三下壁砖,再轻轻喊出一句,“绿绶藏云帔?”
过了一会儿,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墙壁另一面传来,“乌巾换鹿胎。”
“黄泉六个鬼。”
“今夜待君来。”
范晏兮叹了一口气,他不明白自己好端端一个大理寺司直,为何沦落到做贼一般半夜三更蹲在墙角同人对暗号。
“消息打听到了吗?”对方开门见山地问。
“没有……魏青疏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地牢。”
“不用跟我解释原因,我只负责传递结果。”那人顿了一顿,又加上一句,“司丞给你的时间只有五天。”
五天……魏青疏当初给他的半月期限好像也就剩下了五天。
“那,如果五日内我没有打听到呢?”
“清平司不需要无能之辈,五日后我会再来。”
“……”对方似乎已经离开了,只留下范晏兮傻愣愣地蹲在墙角下。他缓了缓神,正打算起身往回走,忽然看见地上出现了一双靴子。
那双靴子让他眼皮一抽,紧接着熟悉的声音便从头顶上传了过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魏青疏冷冷地看向他,只见他双手不知所措绞在衣摆上,就像是小孩子犯错被抓了现行一般。
“我……我出来上茅厕。”范晏兮从来不会撒谎,他编了一个最蹩脚的理由。
“巧了,我也正要去茅厕,那一起吧。”魏青疏一伸手,不由分说地将人拎到了茅厕前,和他一人一个占了相邻的两个坑。
“你能不能把头转过去,我不习惯有人这么盯着我。”范晏兮撩开蔽膝,支支吾吾道。
“都是男人大丈夫,有什么不能看的?”魏青疏倒是无所顾及,哗啦啦就尿了一大泡。他随即整理好衣裤,走到外头抱臂候着,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尿啊。”见范晏兮没动静,魏青疏不耐烦地回头催促了他一声。
……那也要尿的出才行。范晏兮本来就不是出来上茅厕的,加上被魏青疏这么一吓,原本的一点尿意也没了。
一盏茶过去了,范晏兮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站在茅坑里。他的双腿已经有些发酸,但却一步也不敢挪动。好在魏青疏没有再催促他,只是守在门口似乎非要等个究竟,又或者是在等自己主动招认事实。
就在范晏兮思考着他出来之前为什么不多喝些水的时候,救兵来了。
“将军……”报信的斥候在茅厕门前找到魏青疏时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他见到自家将军似乎在守着茅坑里的一个书生,十分不解地朝那个后脑勺多看了几眼。
“什么事?”
斥候在魏青疏耳旁低语了几句,紧接着魏青疏就疾步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还不停地训斥着那名斥候,看起来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但无论如何,他这一走,倒让范晏兮着实松了一口气。
他或许还可以趁着魏青疏离开的这个空档去一趟牢房,打听打听消息。
范晏兮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刚扶着门往外走,却又听远处传来一声叱喝,“范晏兮,给我站回去,尿不出来不准走。”
然后范晏兮就看到两个士兵朝他跑了过来,一左一右杵在了茅厕门口。
……于是他只好又站了回去。
魏青疏接到消息,说他们又跟丢了苏墨笙。
这消息让他十分恼火。他明知道那个苏墨笙有问题,却始终拿捏不到他的把柄。若不是知道了张浚存心拿他当枪使,魏青疏也不会一改平日的冲动,尚坐在这里翻看案牍。
这次,韩世忠说苏墨笙半夜独自一人抱着琴离开了瓦舍,去往东郊练琴,连厮儿也没带上一个。而就在他们跟进了东郊密林,眼瞧着苏墨笙坐在林中抚琴弄弦之际,竟不知从哪儿飞出来一群翠鸟,着了魔似的攻击将士们。
等他们驱走了鸟儿,本坐在地上抚琴的琴师也跟着不见了。
“翠鸟?”魏青疏听到这里的时候脚下一顿,重复了一句。
这些日子东京城里似有传闻,说有什么灵鸟作祟。有些人家枕下出现了带血的鸟羽,有些听到半夜不消的哀鸣,甚至还有说自己被灵鸟托了梦的。总之,什么稀奇古怪的都有。魏青疏向来不信这些鬼神之说,只觉得是百姓闲来无事,以讹传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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