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十九冷哼一声,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伸脚踩在他胸前,“好,那爷爷问你,赵方煦的告身可在你这儿?”
“在!在!我这就拿予爷爷您!”
胡十九眉心一松,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跟着他走到了一个小柜前。种渠在柜子里捣鼓了片刻,喊了一声“找着了”,可正当胡十九伸了脑袋去瞧,却被一包药粉哗啦一下劈头盖脸撒了个正当儿。胡十九踉跄了两步,眼睛被迷得火辣生疼,眼前的事物也模糊不清了起来。
种渠趁机自他胳臂下钻了过去,跌跌撞撞爬出了窗户求救。等到他招来了援兵,胡十九却还如同一头困兽在房里摸索着出路。
“给我把这杀材拿下!”种渠一声令下,所有护院齐齐冲将进去,乱刀乱棍围他便打。可这精壮汉子也不知是何方妖怪,半瞎了眼,却还凶猛无比,竟是顶着好几个人一下子冲出了房来。
种渠见他片刻又到了自己跟前,吓得屁滚尿流,跌跌撞撞地往后跑。回头一看,才发现胡十九不过是凭着蛮力胡乱冲撞,实没寻着他在哪里,心下稍安。
家丁护院一波一波地围上去,又一波一波地被打了回来,种渠在一旁看着只能干焦急。几十个人拿一人不下,这是什么道理?
忽然,一队捕快在一个高大威武的男人带领下冲了进来,此人的出现,让种渠大喜过望。
“万捕头!”
对方瞧了他一眼,也不打招呼,拔刀便冲了上去。他的武艺在长平县算是数一数二的,可一人竟也制服不住胡十九,最后还是七八个捕快一同围上来,才勉强将人扑倒在地。
胡十九目不能视,庞大的身躯挣扎了几下,终是被缚上了绳索,戴牢了镣铐。
“直娘的,连我也敢动!现在看谁先卸了谁的手脚!”种渠解气地呸呸两声,拾起地上的匕首,想要在胡十九身上扎出几个眼儿来。
“慢着。种主簿,滥用私刑可不合规制,得先将他带回牢中细细审问才是。”胡十九本已做好了挨刀子的准备,却不料听那姓万的捕头开口阻止了种渠。他下意识地抬起脸来,只依稀瞧见一张方正的轮廓。
“还审问什么?!你刚没瞧见他要杀我?!”
“那不知,此人为何要杀你?”万捕头问道。
种渠被这一问,显得有些心虚。他拔高了声音,强辩道,“此人乃是衙门上那女人的同党,想要杀本官施以报复。”
“呸!”胡十九闻言狠啐了一口,紧接着又被种渠一脚踹翻在地。
“万捕头,此贼可是穷凶极恶之人,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了吧。”
“……我自会奉规而为。”
万捕头沉声应了一句,便招呼着人将胡十九给带出了种府。种渠在后边见了,不屑地一歪嘴角,“一个小小捕头,也敢装腔作势,等我当上了县丞,看我怎么治你。”
东京城,李府宅外。
“那么,就有劳三爷跑这一趟了。”李邦彦笑着将那裘三郎送到了府宅门口,亲眼看着他上了那架替他备好的小轿。
“好说,好说。”裘三郎受宠若惊地拱了拱手,钻入了轿子。只见那轿中细软名贵,更奉有精致茶点,一时间更是沾沾自喜起来。
“相公,此人不过是个市井流氓,何须对他如此客气?”李邦彦身旁的心腹不解地问。
“呵,你可别小瞧了这种人,他们手里掌握的东西有时候可超乎你我的想象。”
“相公指的是……”
“你看看这几样东西,有什么特别?”李邦彦说着将刚刚从裘三郎那里买来的几样玩赏古件递给了他。
“呈色平庸,没什么特别啊,依小人看,根本不值相公花如此大价钱。”那人说着眉头一皱,“等等,不对!这些……这些竟是假货!那厮好大的胆子,竟敢把假货往相公这里送?”
李邦彦一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是假货才特别。明明是假货,你觉得京城为何会有这么多达官贵人对他手上的东西趋之若鹜,连穷酸书生也挤破了脑袋想分一杯羹?”
“这……”
“你再仔细看那盒子上。”李邦彦提醒他道。
后者于是在那装器物的木盒上找了一圈,发现每个盒子都在里层边角上刻着几个数字,却看不出什么规律来。
“相公,这里头莫非还有玄机?”
李邦彦哈哈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本册秩丢给了他,“看看吧,这是我刚让人从会要所取来的,玄机可全在里头!”
心腹低头一看,只见册秩上清清白白写着《大宋官职会要》六字。
此时李秀云正带着女使悄悄摸摸往后门行,却不料正与自家父亲撞了个正着。
“又要上哪儿去?”
“爹爹。”李秀云一回头,见李邦彦正立在廊下捋着胡须看自己,紧张地咬住了下唇。
“不愿说?那爹爹来猜猜,莫不是又要去张家府上?”
李秀云被他说中了心事儿,面上一羞,却故作镇定道,“张公子怎么说也算是因我而伤了容貌,于情于理我都该去看他。”
李邦彦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李秀云以为自己今日出不了这大门之时,只见他一招手唤来了厮儿,并将几个精巧瓶罐递给了李秀云,“这是先前从党项人那里得来的药,说是对滋养生肌有奇效,你且一并送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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