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群黑白不分的狗东西,竟敢光天化日官匪勾结!若等小爷脱了困,定教你们落牢子!”
冯友伦的叫骂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他的嘴很快就被堵上了。
“死到临头了,还敢嚣张。”春芳斋的人狠狠甩了他两个巴掌,拖着二人上了门外一辆封着黑布的驴车。
冯友伦跌坐在车里,心如死灰。他还记得,他刚刚被奸人所卖的时候,也是这样困在一辆驴车里。
万捕头来到老县君府上时,对方是愕然的。
此时五辆辎车前后错落停在门前,仆役女使正忙里忙完地将一箱箱东西往车上抬。掐指算一算时辰,已经过了原本打算出发的时间。老县君一边指挥着众人加快速度,一边亲自扶着自家夫人出了宅院。
“你怎么来了?”老县君一口牙掉了好几颗,说话有些不利索。
万捕头走上前去,俯身答道,“我带兄弟们来送明公一程。”
随着万捕头一个手势,身穿捕快衣服的奚邪路鸥还有赵方煦三人赶紧低头去帮忙搬东西。但此举也算多余,因为种渠私揽心腹,衙门内外人员冗杂,根本没人会注意到他们三个是生面孔。
“哦哦,有心了。”
老县君捋着胡须点了点头,却见万捕头走到了自己身旁,附耳一句,“明公赶紧走吧,走晚了,怕有人会对明公不利。”
“嗯?谁会对老夫不利?”
“是……种渠。”
老县君疑惑地侧过头,只是还没等问个清楚,就见仆役匆匆忙忙跑了上来。
“明公,不好了!听说那种渠调用了县尉司五千厢兵,在县里到处搜人。他还亲自带着一队人马招摇过市,好像……好像是冲着咱们府衙来的。”
“什么?!”
老县君年纪大了经不起吓,这一听差点当场厥过去。万捕头赶紧将人扶上了马车,冲着众人吩咐,“快走!直接出城,不要有片刻停留。”
不知所措的下人们才又动了起来。屋里留下的那些东西也顾不上拿了,直接急急忙忙驾开马车往城门处赶。
“等等。”马车里传来一声呼唤,跟在马车旁的万捕头凑近了两步,只见县君夫人从里头伸出了脑袋。
“别走北门,绕路走东门。”老妇人看上去倒显得比县君精神几分,她一招呼,下人们立刻调转了车头方向,显然习惯了听从这个女主人的指挥。
果然,种渠来到府衙时,见人已走,立刻带着人往较近的北门去追,压根没想到对方会舍近求远,便正巧给错开了。
而守城门的监门令见是老县君落佩回乡,也不敢多加盘查,客客气气将人放出了城外。等到种渠在北门转了一圈收到消息时,人早就走出了二里远。
“良人,没事了,他们没有追来。”县君夫人一边帮老县君顺着气儿,一边又掀开了车帘。
“万捕头,这种渠为何要追寻我家良人?”
万捕头听对方这么问,支吾答道,“种渠向来跋扈,加上上次那件事,大约怀恨在心吧。”
“就因为一具女人的尸体?”其实府里人人都知道,这事儿是他们夫人的意思。夫人信佛,向来慈悲为怀,当日静闲庵外听说了隐娘的故事,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不是不是……”老县君却在车里喃喃自语,“他是想杀我灭口,杀我灭口啊!只有我知道那事儿了……只有我……”
“良人知道些什么,竟招来了杀身之祸?”
老县君面色绛紫,嗫喏不敢答。
“万捕头,你来说说。”县君夫人又转身来问。
万捕头一愣,“属下?属下不知啊。”
“哦?那为何你刚带来的捕快里,会无端少了三个人呢?”
☆、大难不死福必至
“千人踏万人踩的洪老狗!”
“下头养的一帮子贼猢狲!”
“你们等着,爷爷我就算化作厉鬼也要跟你们这群贱猪虫死磕到底,教你们日日睡不得安宁!”冯友伦骂到最后实在是骂不动了,只能耸着鼻子大喘气。
他和宁相忘如今手脚被绑,双目被覆,连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晓。
周围都是刚刚焚烧过麦秆的焦味儿,应是一片农田。可任他破口大骂了许久,也未闻得人声,看来他俩今日是凶多吉少了。
哗啦一声,又一抔土被劈头盖脸浇了下来,冯友伦闭口不及,吃了一嘴土,呸呸直往外吐。
“宁相忘,你还活着不?倒是吭个气啊。”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就省些力气吧。”宁相忘虽然竭力想表现的沉着些,可颤抖的语调还是透露了他心中的恐惧。
“反正也死到临头了,还省个屁的力气,多骂一句赚一句!你们这群下九流,臭瘪三!”
春芳斋的那些人似乎已经懒得理会他们,只顾着加快手中的活儿。冯友伦能肯定的是,他二人被丢进了一个深陷的土坑之中。而那些人,正在活埋他们。
就算要杀人灭口,也多的是干净利索的法子,这般手段,实在阴毒。
“记得告诉你们那个老阉狗,小爷我今晚就回去找他。”
“我先拔了他的舌头,砍了他的手指,再把他丢进那脏屋里喂油婆子!”
“哼,小畜生,尽管骂,看你还能骂多久。”上头的人吆喝了一句,四五个人一同填土,土堆很快从二人的脚脖子蔓延到了腰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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